“玄武館舍,是玄武大會期間,各郡代表團的指定休憩點,便於合理管理。”龍不離似乎做了不少的功課,而她又知道陸不棄是很少去了解這種細節,所以輕聲提示著:“而這玄武館舍也分幾個等級,最奢華的是聖雲館舍,住的就是雲京州整州的參賽代表。其次就是四嶽館舍了,三大侯府必然占據一尊席位,另外一個席位則普遍是給上一屆玄武大會表現最出眾的世家。”
陸不棄恍然:“那我們家上一屆表現得似乎還不錯?”
龍不離很不給情麵地搖了搖頭:“哪裏不錯,沒有一個被雲澤派看中的,隻能算是很一般。”
陸不棄愕然,那這四嶽館舍的安排,豈不是很搞笑?
玄武大會,表麵上是雲澤國全國因為尚武,一次各地精英交流,供雲澤派擇徒的盛會。這也確實是玄武大會的最主要的目的,可實際上,是雲京、龍淵、端蒙和海口四州轄內,各郡世家自為代表,互相爭奪榮譽和彰顯武力的時機。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武力越強的世家,在雲澤國的地位就越高。除了雲澤國皇室之外,三大侯府無疑就是雲澤國最大的三個勢力,而三侯府之下第一世家,無疑就是雲澤國世家追求的一個偌大榮譽。
這也是陸風聽到她們被安排到四嶽館舍時,很是意氣風發的原因所在。
不過陸青鬆接下來的回答卻是讓陸風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陸青鬆臉上的苦澀更重:“可是有些人卻認為是負責安排館舍的人搞錯了,說聖上不會這麽愚昧的,讓我們陸家入住四嶽館舍。昨日端蒙侯府的人,更是對此發表了不滿,而端蒙州連家的人更是強行入住,將我們安排在那打點的人都驅趕了出來。”
“連家是欺人太甚!”陸風忿怒之極,事實上,不僅僅他一個人,陸家一行人無一不義憤填膺,畢竟這簡直就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陸泰的火爆脾氣在這個時候彰顯得淋漓盡致:“他***,陸青鬆,給老子帶路,我看哪個王八犢子這麽大的膽,竟然敢來橫的!”
“陸彰!”陸風多少還是冷靜一些,他喝止了陸彰,然後耐著性子看向陸泰:“九叔,這事你看怎麽辦?這端蒙侯府的人管得也太寬了點,這連家也太膽大妄為了,根本就沒把我們陸家放在眼裏。”
“陸風,陸彰,你們都稍安勿躁!”真正發生這種大事,還是得陸泰拍板,陸泰凝神看向陸青鬆:“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們說一下!”
“是,九爺……”陸青鬆點了點頭,然後一五一十地昨日發生的事說了一便。
其實,對於將陸家安排到跟三大侯府代表團做居住的館舍一個檔次的南嶽館舍這一事,有好幾個實力不弱於陸家,而且上一屆玄武大會上成績也隻好不壞的世家都有怨言。
三天前,陸青鬆領到了南嶽館舍的鑰匙,就安排陸家的下人在南嶽館舍打點一切,從那個似乎開始,時常有其他世家的人過來,陰陽怪氣地數落一通。
而昨天,端蒙州連家的代表團到了京都,他們一向認為他們連家是雲澤國三大侯府之下第一世家,上一屆玄武大會,他們連家也有一個子弟被雲澤派選中。在她們的心目中,她們連家絕對是南嶽館舍最適合的主人。
然後連家代表團借著拜訪端蒙侯府代表團的借口,到了四嶽館舍,借故提起這館舍安排的事宜,表示肯定是有人欺當今聖上年幼,擅作主張、不懂規矩地弄錯了。然後還煞有介事地將玄武大會的一些章程拿出來說事,讓端蒙侯府代表團這次的負責人評理。
當陸青鬆說到這時,陸泰問了一句:“這是端蒙侯府的負責人是雲尚?”
陸青鬆點頭:“是他!”
陸泰眉頭微凝:“他怎麽說的?”
陸青鬆應道:“他就說了一句……說什麽安排這事的人純粹在亂搞,然後連家人聽了這話,頓時發難,將我們的人都趕走了,並把鑰匙搶去了,然後將八方館舍的正東館的鑰匙丟給了我們,說是符合規則的互換!”
說到這,陸青鬆表情如土地遞上了一把偌大的黑鐵鑰匙。
陸彰一把將黑鐵鑰匙拍落,朝陸青鬆吼道:“他們要換你們就換?你們還有沒點骨氣?”
“陸彰!”陸泰冷哼了一聲:“去把鑰匙撿回來!”
陸彰翻了翻白眼,卻還是很乖巧地把被他拍到數丈開外的鑰匙撿了回來。陸泰又沉聲道:“給青鬆管事道歉!”
“這……”陸彰氣惱地瞪著陸泰。
陸青鬆在中間連忙圓場:“九爺,不用了,彰少爺也是氣惱……”
“道歉!”陸泰回瞪了陸彰一眼:“就你這個脾性,怎麽爭得別人贏?”
陸彰凜然,神情卻是嚴肅了許多,然後還頗為端正形象地朝一臉苦笑的陸青鬆道了個歉,這讓陸青鬆很是詫異,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陸彰那絕對就是個雷公轉世,什麽時候會有這種好脾氣了?
陸風劍眉擰起看向陸泰:“九叔,這事我們該怎麽處理呢?”
陸泰將鑰匙在手上拋了拋:“我最討厭管這種私下爭名奪利的事,你們幾兄弟說說看,這事怎麽辦。陸風,你是老大,你說!”
陸風沉吟道:“這事關係到我們陸家的榮譽,我們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既然館舍安排事宜上是把我們陸家安排在南嶽館舍,那我們直接找玄武大會司部,官方交涉。”
“官方交涉有什麽用?拳頭大才是硬道理!”陸彰橫眉道:“依我看直接約出來打一場,輸的一方滾到正東館舍去就是。”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你就能保證一定打贏?”陸泰怒其不爭地瞪了陸彰一眼,然後看向一邊:“陸毅,你說說!”
陸毅身子不自然地縮了下,最後憋出了一句:“我讚同風哥的建議……”
跟著陸風走,即便是陸名死後,這個話對陸毅的影響依然極大。
陸泰微微一笑,看向陸不棄:“他們一邊主張公事公辦,一邊是主張私下無力解決,不棄,你呢?什麽意見?”
“我兩邊都不讚同!”陸不棄送了聳肩。
“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呢?”陸泰代替眾人問出這個問題。
陸不棄輕捏鼻尖:“我在想,到底是哪個混蛋,用這種方法,把我們陸家架到烤架上去烤的。”
陸泰笑了:“放到烤架上烤?這個比喻很貼切,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陸彰撓了下腦袋:“九叔,你們說的什麽啊?我怎麽聽不太明白?”
“陸彰,你不會這麽笨的,想問題換個角度想,你就想得明白!”陸泰沒有忘記在這個時候提點一下陸彰:“不棄,你詳細點說說你的想法吧!”
陸不棄點頭道:“連家這次之所以這麽囂張,敢直接趕人搶鑰匙,最大的倚仗顯然不是端蒙侯府。畢竟端蒙侯府再強勢,可上麵還有皇室呢。”
“連家的倚仗不是端蒙侯府,難不成還是他們自己?”陸毅也有些不明白了,在他看來,連家就是得到了雲尚世子的點頭,所以才敢這麽囂張的。
“當然不是,他們的最大倚仗,其實就是規則!”陸不棄輕捏鼻尖:“他們一直掛在嘴上的也就是玄武大會的條例和章程,青鬆管事一直委曲求全,而沒有選擇將事情上報公事公辦,也正是因為在這件事上,我們陸家占道不占理,是吧,青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