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家!”那紫衣男子瞳孔收縮了下,眼中滿是不善,他似乎並不認識司空念,但是司空家那劍氣衝天的腰牌可是她們標誌性的物品。

“陸不棄,有些人,沒什麽好教養,也就沒什麽好素質,不知鑄劍的奧妙,你也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司空念笑看向陸不棄,絲毫沒有昨日那種仇怨感,也根本讓人看不出她們司空家昨日曾今敗在陸不棄的手下。

陸不棄明白,這是作為鐵匠的集體榮譽感在作祟,有外人擠兌鐵匠,就算原本是對手,在這一刻也會很自然地聯合。

陸不棄淡然點頭:“我本就不打算計較,今日是老爺子的壽辰,他就是再沒素質咬我,我也會忍著不發脾氣的。”

蔑視,這絕對是**裸的蔑視,那紫衣男子肺都要氣炸了,可是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顯得成熟幾分的男子卻是拉了一下他,然後沉聲道:“紀信,現在是老爺子的壽辰,就讓她們無禮幾句。”

“我們司空家的禮節隻對尊敬的人才會有!”別看司空晟一副儒雅的文士風範,可是話語間卻是剛直有力,愛恨分明:“司空晟,攜司空韋典和侄女司空念,代表鳴湖司空家,祝陸老爺子壽辰大吉,福祿永存。”

原本淡然看著這一小小的鬧劇的陸洪山,再一次恢複了笑容:“好好……回頭帶我問候下司空老鬼,他總是那麽有心,去年他還親自過來了一趟……”

將鳴湖鑄劍世家司空家的當家的叫成老鬼,不是關係密切也是不可能的。

“陸爺爺,我是小念,五年前我還來過洪山郡看過您呢。”司空念一臉調皮地族到陸洪山身邊,倒是給人一種仿佛是親孫女般的親昵。

“我有些印象,那個時候你跟你爹來的,還隻是個小丫頭……想不到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恩,英姿颯爽,不讓須眉,那老鬼很有福氣啊。”陸洪山笑眯眯地看著司空念,還輕拍了下司空念的腦門,比對陸不棄還顯得親近幾分。

“哇,陸爺爺你真的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司空念很驚喜,畢竟陸洪山是什麽人,能被他記住絕對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陸洪山哈哈一笑:“能不記得麽,你可是唯一一個揪過我眉毛的丫頭。”

司空念俏皮一笑:“那是陸爺爺的眉毛長得真的很不一樣嘛,跟雄鷹的翅膀一樣,是我見過的最英武的東西了。”

“今天聽了許多祝賀和恭維,可是最好聽的,還是丫頭你這話。那是自然,我陸洪山的眉毛,也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陸洪山笑得合不攏嘴:“司空老鬼可確實有福氣啊……”

“你又叫爺爺老鬼了!又被爺爺猜中了!”司空念眼角閃過幾分狡黠。

陸洪山愕然間笑道:“噢,那老鬼這麽了解我啊?”

“我當時不相信,說陸爺爺跟他感情那麽好,自然會在人前給他麵子的,怎麽會叫他老鬼呢,就跟他打了個賭。”司空念說道:“他說你要是這麽叫,那我這個小鬼就得再扯你一根眉毛,回頭好證明他沒有猜錯。”

“小念,不可無禮!”司空晟在旁連忙開口喝止,這拔鷹梟陸洪山的眉毛,可無疑是在老虎尾巴上揪毛,簡直就是找死啊。

眾人也是表情微變,心道這司空念實在是太沒有眼力界了,五年前她是小丫頭,不經意間拔一根眉毛,陸洪山自然不會跟她見識。可是現在她也長大了,人這麽多,陸洪山怎麽可能自降身份做這種事。

紀家二人對視一眼,卻是眼角閃過幾分喜色,他們巴不得司空念就這麽得罪陸洪山,然後陸家從此跟司空家產生嫌隙。

“啊……”陸洪山先是一愣,卻是出乎許多人意料之外地哈哈大笑:“既然被司空老鬼都算計到這個份上,我要是一毛不拔,可就要被人說太摳搜了!”

司空念雖然心中頗定,卻也很有幾分詫異:“真的麽?陸爺爺你答應了?”

“爹……”陸揚還想說什麽,可是陸洪山卻是大手一擺:“我就知道老夫的眉毛恐怕司空老鬼現在還留著呢,罷了,好事成雙,就讓你再拔一根吧,不過你可得輕點,我這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

“嘻嘻……那我拔了哦!”司空念嘴角輕翹,眼明手快地從陸洪山的眉角拔下一跟修長斜豎的眉毛。

看到這一幕,旁人才明白,原來陸洪山對於司空念還真是親愛有加,對於這一點,陸不棄也頗為詫異,不過想到這司空念女扮男裝的事,她雖然有些嬌蠻卻也不紈絝,確實有其獨特的個性。

拿出一方幹淨的絲綢手絹,將那一根眉毛鄭重包住,司空念嘻嘻一笑:“爺爺說,陸爺爺是天底下最大氣的人,今日必然會讓我這個小鬼帶走一毛,而他說,這次也絕不會讓你吃虧了。”

“噢?他給我準備了點什麽新奇的玩意?”陸洪山輕輕一笑。

司空晟在旁應話,臉帶幾分神秘的笑意,倒是打了個啞謎:“到時候老爺子自然能見分曉。”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陸洪山爽朗笑應,而陸不棄這個時候也抓住了機會:“老爺子今日大壽,必然許多名士後進都在排著隊準備給老爺子祝壽,小子就暫且退下。”

“恩,去吧!”陸洪山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朝一旁的陸風說道:“風兒,你們年輕人,多親近一下,不如你就負責招呼一下不棄,還有從鳴湖和古陵遠道而來的小朋友們吧?”

“是,爺爺!”陸風恭聲應話,然後招呼道:“不棄,司空念姑娘,紀信,紀宣,還請入席,暫且品嚐點吃食,壽宴稍後就到。”

眾人自然都頗為知禮數地紛紛表示無須招呼,然後各自走下了壽星台,陸不棄心無雜念地回到了陸康等人身邊。

“想不到昨日剛較量過鑄劍技藝,今日就能在陸老爺子的宴會上相逢,還真是緣分啊。”司空韋典的聲音在陸不棄剛剛坐下的時候就響起。

陸不棄才發現,這司空家三人似乎也是被安排到跟她們同席,在司空韋典說話間,司空晟一直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陸不棄,而司空念,則是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陸康。

對於司空家,即便是司空念嬌蠻調皮,陸不棄並沒有什麽不好的感覺,相反對於司空韋典的剛直磊落,他還頗有好感,而且他還想向她們請教這“念動火轉”和“氣動法印”的理論呢。

因此,陸不棄還是頗為友善地抬了抬屁股:“韋典大師,確是緣分,這位器宇軒昂的先生,怎麽稱呼?”

不等司空韋典介紹,司空晟自己抱拳道:“本人司空晟,小念是我侄女,聽說她昨日給不棄大師帶來了麻煩,本人在此深表歉意。”

人敬他一尺,他還人一丈,陸不棄笑著準備回應,這司空念卻是已經開口道:“三叔,您就不要想操心了,我給他帶去什麽麻煩。他既然是有真本事,我那就等於是捧他場了,有韋典叔這樣的鑄劍高手給他吆喝幾嗓子,又有我們司空家給他貼麵子,他華夏精工的名頭不是大上許多?”

“司空姑娘說得在理,在這件事上,我算是占了些便宜,何況還贏了一方熔岩核金。”陸不棄坦然道:“這樣的事,如果也算麻煩,那這樣的麻煩我倒是並不嫌多。”

司空晟心下稍寬:“不棄大師倒是性情中人,難怪韋典那麽推崇於你,稱你是當世不可多得的英傑。能結識不棄大師,是司空晟的榮幸,等下開席,鄙人必當要敬你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