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耳朵老夫已經給你縫好了,過四五天就可以拆線,以後你時常抹點去疤的百花露,半年左右也就看不出疤痕了!”清瘦矍鑠的老醫師一邊整理著屬於他的行頭,一邊說道:“不過你的**損傷嚴重,老夫用火針刺激了一下生機,但是恢複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庸醫……給我滾!”王多才咆哮著,將桌子掀翻,露出了他那狼藉一片的xiati。
那老醫師也不以為意,隻是微微點頭:“公子,切忌大怒,如若能盡快找到專精五行針灸的名醫,還有六七成的可能恢複,越快越好!”
王多才微愣,眼中閃過一絲希冀,隨即無力地擺了擺手,讓老醫師離開了。專精五行針灸的名醫,應該能找到,可是那都隻有六七成的可能,怎麽不讓人頹唐?
旁邊王進寶幫忙扶起桌子,這才有些怯弱地看著王多才,輕聲輕語地說道:“多才,要不然我們趕緊回趕?反正這裏事情竟然辦妥了。”
“回去?怎麽回去?”王多才指著青腫的xiati:“我這個樣子能騎馬麽?再說那個沒用的東西的手都廢了,一時半會怎麽走?”
“那個,我們可以……”王進寶正想提個好的建議,外麵傳來的隨從的提醒聲:“少爺,管事府人來了,有事求見。”
王多才緩緩將褲子提了上去,表情不悅:“讓他進來說話。”
來的人是老管家老布,這個表情木然的老人,就是將王多才等人安排到客棧住,卻不通時務,連女人也不安排的老東西。
“老爺讓我將這九百刀送回。”老布的表情木然,遞過錢票,微微垂首的他看到一地的狼藉,自然也明白幾分。
看著這九百刀,王多才就忍不住想到不棄那囂張的背影,沉聲道:“這是什麽意思?”
老布應道:“不棄說當初六少爺說好的賞金是一百刀,無功不受祿,所以他隻收一百刀。”
“真他娘的sb,還說我白癡?澤奴就是澤奴,連錢都不要……”王多才咧嘴鄙夷間,伸手接過錢票:“除了這個,還有什麽事麽?”
“老爺讓幾位好生休息,有什麽需要跟我說就好,一定照應周全。”
“照應周全?”王多才冷哼了一聲:“照應周全我能成這樣?”
老布表情依然如古井,毫無波動:“如果沒有什麽吩咐,那老奴就回去交差了。”
“滾吧!”王多才甩手怒斥。
老布轉身,這個時候他眼角才浮起一絲冷笑,而在出門後,老布做了一件讓當晚王多才火冒三丈的事,那就是給他們安排了四個遲來的妓女。
有些人,不是脾氣好,而是發了脾氣也讓你不知道,知道了也得不能回發脾氣,這就是高人。
“多才,我看……”王進寶打算繼續他剛才未完的話題,卻是被王多才揚手製止:“進寶,你也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王進寶輕籲了口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敲下牆。”
當老布回到管事府大門的時候,陸不棄也正好從鎮中心路過,兩人碰見,畢竟含笑點了點頭。
“聽說了你今天的表現,老爺還誇你很男人,有擔待!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年輕人總要有幾分鐵血之氣!”老布笑得目光也眯了起來,他也是奴隸,對於同樣是奴隸出身的陸不棄,他很有幾分好感。
陸不棄對這個平常相處不多,但是說話做事總是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別扭的老者還是很尊敬的,當下微微點頭:“謝大管事的誇讚,也謝過老管家,我想要是換了老管家年輕的時候,恐怕會做得比我更好。”
“我……不如你!”老布微微額首:“不過這事恐怕沒有這麽容易了結……除非……外來的人發生了什麽意外……”
幹笑了下,老布眉頭輕揚:“在我們果檻鎮肯定不會發生意外,老爺也不允許……不棄,你有什麽要跟老爺說的麽?”
陸不棄心頭微凜,這麽明顯的暗示,他都要聽不明白,那他就白活了兩世人了。當下細想了下,陡然眼睛一亮:“如果可以的話,老管家代我提醒下大管事,就說物資早點到達陽澤,會讓人更放心。”
老布笑了,轉身進了管事府,而在他跨過門檻時,留下了一句話:“我會說服老爺,讓他立即動身的。”
輕捏了下鼻尖,陸不棄嘴角微抿,轉身大步朝鐵匠鋪走去。他並不擔心老布和大管事看出了他的一些狠厲的想法,從老布的話語可以聽出,他們是樂見其成的。
次日,王多才的表情越發的陰霾,想到昨日那四個花枝招展的妓女,他的xiati就一陣陣刺疼。那該死的老東西,早不安排人來,晚不安排人來,偏偏在他**受傷了的時候安排來,不是存心要他難堪麽?
王進寶和兩個隨從的表情也很陰霾,昨天看到那幾個妓女,王進寶的鼠目都綠了。畢竟他在白天可是被撩撥起火氣來了,卻又隻能硬生生壓了下去,還儼然受了點驚嚇,搞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而那幾個妓女,對王進寶來說,無疑就是久旱逢甘霖
可是王多才一怒,卻是將四個妓女都驅逐了出去,搞得他們最終也隻能空對五指姑娘,這無疑是讓人超級蛋疼的事。就是那兩個受傷的隨從,也在心底腹誹了無數次,尤其是那個左臂重創的隨從,要知道受傷的男人是最需要這種**加心靈的撫慰的。
四個人站在一起,麵對麵,一股欲求不滿的衝天怨氣讓周圍十丈的人都能感覺到。如果這個時候有個算命先生在這,一定會這麽點評:“印堂發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災!”
“多才,我覺得我們應該早點動身,你的傷到陽澤肯定比在這要好治得多!”王進寶實在不想在這種地方呆了,不是自己的地盤,怎麽都不得勁。
王多才怒道:“都說了老子不能騎馬,你聽不明白人話麽?”
王進寶嘴角撇了下:“我們可以坐神鳶機,反正這果檻鎮的物資也要運到陽澤去!”
王多才這才猛然清醒了過來,表情舒緩了許多:“進寶,你說得對,走……去找王應福!”
可是當四人來到大管事府時,老布表情木然地告訴他們一個事情,那就是為了王家事業兢兢業業的王應福,昨夜連夜就著人將物資送向了陽澤,現在恐怕已經在幾百公裏開外了。
王多才當時就差點沒吐血,怒斥王進寶怎麽昨天不提醒他,搞得王進寶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回頂了一句:“老子昨天幾次要說的,都被你噎回去了,別以為就你有脾氣,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哥的份上,我還不伺候了!”
這個時候,王多才才驟然意識到,這王進寶不是他的仆從,也不是他的奴隸,而是地位並不比他低的一個人。
老布很有眼力界地在旁勸慰了兩句,更是很熱心地給他們安排了一輛馬車,這無疑讓王多才心中感激涕零,暗中痛斥自己昨天晚上怒罵老布的行徑。
“那個老管家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做事有點後知後覺!”這,也就成了王多才對於老布的評價。
可是當馬車在王多才隨從的驅趕下駛出東門的時候,老布的臉上卻是奸計得逞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