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雙巧挑了一個造飯的鐵爐,不過因為圓徑足有兩尺,太大還重,正頭疼怎麽搬回去呢。一個提了把長劍,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笑容的青年走了過來:“雙巧啊,要哥哥我幫忙不?”
見是果檻鎮出了惡名的潑皮王二狗,王雙巧連忙搖頭:“不用了……”
“怎麽不用,這鐵爐可有百來斤重呢,你一小女孩怎麽搬得動?”王二夠很是殷勤地靠了過來:“哥哥我有的是力氣,搬這東西小菜一碟,我也不會要工錢,回頭搬到了你隻要親我一口就可以了!”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王雙巧惱怒地看著王二狗:“我說了不用你幫忙了。”
“沒事,哥哥我就是喜歡助人為樂。”王二狗咧嘴一笑,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身後另外一個小夥,王二狗沉身就要去扛那鐵爐,可是一隻手卻是扣在了他肩膀上,讓他渾身驟然動彈不得。
王二狗的耳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她說了不用你幫忙,你涎著臉的不嫌難看麽?”
王雙巧眼睛一亮:“不棄……”
“恩,想不到隻是離開片刻,就有人搶我的生意啊?”陸不棄原本還在回味王剛強和王念盛兩人的打鐵流程,卻是看到了王雙巧的窘境,想到這女孩那麽貼心地給他送早餐,他也沒多想,就選擇插手了。
“趕緊給我放手!”肩膀上如鐵箍般的力道讓王二狗有些吃驚。
陸不棄放手了,不過是朝後一扳,將王二狗帶出了好幾米,在他的兩個同伴相扶下才站穩身子。
王二夠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就要上前,卻是被身旁一個長相猥瑣的青年給拉住耳語了幾句,表情變了變卻是忍了下來。
“我給你搬到家,明天早上加一個包子吧!”陸不棄既然說了這是“生意”,自然要有生意的做法。
王雙巧甜甜一笑:“那就加兩個吧!”
陸不棄點了點頭,單手扣住鐵爐,輕巧地放到了肩上,在跟王念盛點頭招呼了下後,就和王雙巧一並出了鐵匠鋪。
而王二狗,也跟在二人身後出了鐵匠鋪,陪同的還有那個猥瑣的青年跟另外一個體態相對魁梧的小夥。陸不棄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隻不過暗暗一笑,卻也沒有作何表示。
“那麽多鐵器,你怎麽就獨挑這鐵爐啊?”陸不棄也就那麽一問,畢竟兩人走著太沉悶也是一件無趣的事。
王雙巧笑應道:“我們家那三個爐灶都很舊了,有一個都裂縫了,蒸包子的速度慢了許多,娘早就想買一個火爐,隻是嫌太貴,一直沒舍得買!”
“你可真懂事!”陸不棄稱讚道:“家裏這些事都記著……今天你沒有出去采蘑菇麽?”
“去了啊,在你和禮壽伯伯去大管事府的時候就去了,不過沒有走那麽遠就是!”王雙巧應道:“昨天也是因為我去看了一下外婆,才順帶在那邊采蘑菇的。”
陸不棄恍然,他和王禮壽本來也有些詫異,怎麽采個蘑菇跑出十餘裏地,這工作量也太大了一些吧?搞得今兒早上的包子,陸不棄吃得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浪費一點蘑菇。
“不棄,剛才要謝謝你啊,要不然二狗他們很煩人的,娘拿著剁肉刀都追了他們好多次了,可他們就是愛欺負人。”
陸不棄輕笑了下:“這都是小事,不足掛齒……”
“那昨天可不是小事吧?都是因為我,你才那樣……”說到殺人,雖然過了一天,可王雙巧依然還是很不自然。
陸不棄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你無需有心理負擔,並不完全是因為你才殺他們的,我隻是為了不留下麻煩而已。把這事忘了吧,別哪天一不小心被別人聽到了不好!”
“嗯……”王雙巧乖巧地點頭,心中卻想,這怎麽可能忘得掉呢,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掉了。
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王雙巧也說到了跟陸不棄學習五禽仿生拳的事,陸不棄也就趁機提點了一下理論知識,不知不覺兩人也就穿過了果檻鎮鎮中心,朝人較為少的北門走去。
果檻鎮,北門和西門較之東門和南門要蕭條一些,平常街麵上活動的人也更少,也就在二人都快要到王雙巧家了,從旁邊一條小岔道跳出了三個人。
“哪裏來的臭小子,竟然敢對你狗爺我動手動腳的,難道不知道這果檻鎮可是我狗爺的地麵麽?”王二夠雙手杵著劍,擋在了陸不棄和王雙巧的麵前,在他身旁,猥瑣男和大個男各自嘴角叼根草、單刀扛在肩,眼神漂浮地看著二人。
王雙巧臉上微變,卻也沒有太過緊張:“王二狗,你們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王二狗指著陸不棄:“這外來小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我難堪,我要不教訓教訓他,他就不知道我狗爺的手段。”
“狗爺?也虧你自稱這名號時還笑得出來!”陸不棄不喜歡指人,也不喜歡被人指著:“真不知道給你取名的人得多不情願,要取個這麽惡俗的名字。”
“我gan你娘的,老子最討厭人拿我名字說事,本來還想讓你磕個頭陪個禮也就算了,現在不教訓你都不行了!”王二狗火冒三丈,手一揮:“大傻、三蛋,給我砍他!”
當大個男和猥瑣男拿著單刀就砍過來時,陸不棄還在被他們的名字逗樂著,直到兩人的攻擊都臨身了,陸不棄才用鐵爐蕩開二人的單刀,然後一腳一個將二人踹出了數丈開外。不過是兩個勇力四五重的家夥,也來丟人現眼。
王二狗徹底愣了,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子,怎麽這麽厲害?踢到鐵板的感覺,絕對會讓不少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陸不棄心頭暗笑間,卻是放下了鐵爐,然後在王二狗恍惚的目光中走到他麵前:“下次,罵人的時候別問候人的母親!”
聲音落下,陸不棄左右開弓,將王二狗一口牙打落了一半,直把他打得爬在地上,一邊哭喊著自己的娘,一邊找打落的牙。
在王二狗滿地找牙的時候,跟在陸不棄身側的王雙巧一直撫著嘴在那笑,笑了好一會才說道:“不棄,那王二狗他爹是米麵行的老板,他姐夫聽說在西四營當私兵頭目,你今天把他打得那麽慘,小心他的報複……呃……”
似乎想到什麽,王雙巧驚恐地看著陸不棄:“你不會也把他們殺了吧?”
“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殺人狂?”陸不棄腦門浮起幾根黑線:“今天這隻是小事,如果他要報仇,也自然有人會跟他們理論,鬧不大的……”
陸不棄其實還想說,今天跟昨天也不一樣,雖然隻是一天,但是陸不棄已經在果檻鎮站住了腳,要是有人想對他不利,就算他不作為,王應福和王禮壽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隻要不惹上什麽大人物,陸不棄還真不擔心什麽……再說,惹都惹了,再擔心,那不是庸人自擾?
當晚,陸不棄兌現了他的諾言,在快活樓幫王剛強和王念盛設了謝師宴,除了二人的父母外,果檻鎮四大天王齊至,而王雙巧也跟著出席了,就因為陸不棄在將鐵爐送到之後順便問了一聲。
而有王雙巧這個可人又乖巧的女孩在,又有快活樓老板娘在旁作陪,這氣氛倒也好了許多。隻不過陸不棄沒有想到的是,這明明是擺的謝師宴,可主角卻不是王剛強和王念盛,而變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