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不棄都已經將每日五禽仿生拳例行的站樁和走架都訓練完了,並洗漱了一下,都開始吃東西了,王禮壽才一臉慵懶地從木屋裏走了出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樣貌還不錯,豐姿迷人的女人。

讓陸不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是,這王禮壽竟然還跟那女人來了個吻別。而且腳步都隱約有些虛浮,卻依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看著那女人離去。

“她就是芸娘吧?”陸不棄有些無奈了:“我在想,我們今天還能不能動身了。”

“哈哈……你也爽歪歪了吧?”王禮壽一臉賤笑地看著陸不棄:“我可聽說,明嚴給你安排了一個粉嫩的小處女,感覺怎麽樣?”

陸不棄腦門浮起幾根黑線,不想跟這老色棍在這方麵多做糾纏:“我可不想今天碰到精獸,腳下都打顫……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們也該出發了。”

“就走?”王禮壽微微皺眉,這幾天的待遇讓他很有些樂不思蜀了,比之在果檻密林茹毛飲血、拚死拚活的可要舒暢無數倍。這明嚴實在是太懂事了,讓他那顆熱愛生活的年輕的心又一次煥然新生。

“你還準備在這安家?”陸不棄苦笑道:“王師傅,你在果檻鎮的女人應該不比這澤奴產母差吧?”

王禮壽表情微愕,隨即甩了下手將尷尬甩掉:“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我洗把臉,吃點東西就走了,就走了!”

也就在這當下,明嚴拄著根拐杖一瘸一拐,但是一臉神清氣爽地走了過來:“王師傅、不棄兄弟,你們怎麽不多休息一會?”

“再休息下去天就黑了!”陸不棄應道:“等到王師傅吃點東西我們就走了,要多謝你這些天的款待……”

“款待什麽,我們西腰戶難得有這麽尊貴的客人上門,條件也就這樣子,你們別介意就好。”明嚴笑問道:“斬首刀和大弓等一應物品,大東已經給你們送來了吧?”

陸不棄點頭道:“你們西腰戶的人做事很有效率,已經給我送過來了。”

“那就好……”明嚴點了點頭:“不棄兄弟,你送了一塊心核給我,幫我西腰戶度過了這次難關,大恩無以為報……”

頓了頓,明嚴探手從身後摸出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劍:“這把短劍,是我早幾年在狩獵時意外得到的,從不生鏽,鋒利無比。隻不過有些短,沒有斬首刀實用,平常被我拿來解剖獵物,我看你和王師傅還有很長很危險的一段路要走,這把短劍就送給你,希望它能為你們平安到達果檻鎮出一分力。”

“我看看……”王禮壽是個鐵匠,對於兵器自然是情有獨鍾,輕彈了下劍身,耳中聽到了輕微如龍吟之聲:“好劍,這材質我見都沒見過,絕對稱得上是把寶劍,隻可惜,確實太短了……”

陸不棄不喜歡虛以委蛇之事,剛開始還以為明嚴就是說下場麵話,現在看見明嚴突然拿出這麽一柄利器,陸不棄不由大為驚訝,站起身來:“明嚴,這恐怕是你的心愛之物吧?”

陸不棄可知道,在果檻密林,一把上好的武器對於一個澤奴來說意味著什麽,絕對相當於第二生命。所以他為了合理拿到斬首刀,甚至不惜送出一枚心核,加上這些天的良好招待,陸不棄隱約覺得值回票價了,可是卻沒想到明嚴還有此舉措。

“嗬嗬……喜是喜歡,不過寶劍贈英雄!”明嚴深吸了口氣,誠摯地將它遞到了陸不棄麵前:“不棄兄弟,明嚴知道,你跟我們這種人不一樣,你終歸有飛黃騰達的一天。跟你稱兄道弟的是我高攀,明嚴贈劍,一是為了聊表我對你的感謝,這二,也是希望你努把力,為我們果檻密林的澤奴爭一口氣!”

“我不是英雄!”陸不棄心中滾燙,也沒有矯情,接過短劍:“不過這增劍之情,不棄謹記,謝了。”

陸不棄沒有什麽承諾,畢竟很多事還沒做出來之前口頭上說很沒有意思,不過他心中儼然也將明嚴劃入了朋友的行列,他日有所成就,必然不能負了人家這片心意。

準備妥當的二人,在明嚴帶著全戶澤奴的目送中,再一次踏上了征程,沒有回頭的二人,並沒有發現,明嚴臉上很是浮起了一絲肉疼,而那個小草的眼角卻是劃過一滴清淚。

一路上,陸不棄把玩著那把短劍,對於這柄鋒芒不露,卻殺氣逼人,劍身紋路詭奇的短劍,越發愛不釋手。他試驗過,堅硬的鐵力木,在這短劍下都如同豆腐,一捅一個窟窿,一劃條光潔的裂縫。

而且路上碰到一頭野豬,被陸不棄甩手間,短劍射出,直接擊斷了野豬的一根獠牙並深深地沒入了野豬的腦袋中,一擊斃命。

要不是因為斬首刀也很珍貴,陸不棄甚至想用刀來試試這短劍的強度。不過就目前測試,吹毛立斷,破體斷骨不在話下。

王禮壽頻頻稱讚這是一柄好劍,而且見短劍不沾血,更是眼睛大亮:“這短劍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我是製造不出這種檔次的家夥什,而且顯然有些年頭了,不過不知如何會被遺落在這果檻密林。”

想到那柳榕樹下還別有洞天,陸不棄微微聳肩:“這果檻密林這麽大,說不定在我們澤奴安家這邊之前,就有其他的部族生存過,遺落一兩柄武器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王禮壽點頭道:“看來我們一路上也可以多點心眼,說不定也能撿到寶貝,那也不枉我們這麽辛苦地走這一趟了。”

如果將這麽危險的一次旅程,加上了一點尋寶的念想,還的確會讓人心裏平衡一些,陸不棄輕笑間,也沒有說什麽,斬下野豬的後臀和兩條腿,用棕櫚葉一包,繼續上路。

“對了,不棄,我看這短劍也不失為一件寶物,別讓寶物蒙塵,不如你給它取個名字?”王禮壽不愧是個鐵匠,對於武器還確實有他自己的一種執念。

陸不棄聞言,卻也心中一動,當下脫口而出:“這劍如此短小,恐怕都能藏在魚腹中,不若就叫它魚腸吧!”

“魚腸劍?”王禮壽眼睛一亮:“雖然通俗,確是很有點意思,不錯。”

陸不棄嘴角輕翹,心中暗道,希望歐冶子老前輩不要生氣,這也不過是他祭奠逝去的地球的一種小手段罷了。

有了魚腸劍,加上兩把斬首刀,再加上兩把大弓和八杆叉槍,陸不棄和王禮壽的裝備無疑比剛離開西北戶時要優良不少。一路上,可謂是勢如破竹,無論是熊羆,還是開始出沒的花蚺和大蟒,沒有什麽野獸能阻攔二人的腳步,就算是再碰上精獸,兩人恐怕也不至於像之前那麽狼狽。

轉眼又過了兩個多月,二人餐風飲露,殊死搏殺,終於見到了象征著果檻密林外圍生活地帶的標誌,果羅河。這條果羅河平均河寬五十米左右,汛期較頻繁,無疑是果檻密林澤奴要想離開密林的最後一道天然的阻礙,不過一旦過了這果羅河,就是果檻鎮的生活區。

在這之前,陸不棄和王禮壽二人先後經曆了兩個村戶,一個是中囤戶,還有一個是南口戶,這兩個村戶的澤奴對於陸不棄這樣能跟王禮壽一起闖過果檻密林的強人無疑都是心存敬畏的,而西北戶新的大戶頭陸不棄的威名注定要響徹果檻密林。

“你水性如何?”在王禮壽問過來的時候,陸不棄看著湍急的河流,眉頭皺了起來:“水性再好,也無法帶著這麽多的精獸毛皮和物品泅渡,還是沿流而上,就算沒有橋,總有淺一些的地方。”

想到兩人身上那巨大的包裹,比半年前黑了許多的王禮壽咧嘴一笑:“也是,我差點忘了這茬事了,走吧……”

足足又前行了兩天半,兩個人終於找到一處河床地勢較好的地方,饒是如此,二人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泅渡成功。

一張張浸濕的獸皮被鋪展了開來,數將過去,足足八張完整的獸皮在陽光下閃著迷人的光澤。看著這八張精獸皮,陸不棄和王禮壽二人眼中閃著豐收的喜悅,除了在西腰戶之前獵殺的大猿精獸和銀狼精獸外,二人餘下的日子又成功擊殺了六頭精獸。

七枚心核,八張上佳品相的精獸皮,即便是自詡見過世麵的王禮壽,每每想到這,也是心裏美滋滋的,在他看來,他的整間鐵匠鋪和所有的武器儲備也值不了這麽多。

“真累……休息會!”王禮壽解開了身上的皮馬甲,露出一大片胸毛,就那樣躺在河邊……

陸不棄嘴角微翹,也待解開身上的熊皮短卦,卻是陡然一驚,因為他聽到一聲淒涼而急促的呼救聲,聽聲音應該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