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個子自然就是王禮壽了,他和陸不棄兩人,從如虎入羊群一般,從外圍斬殺了十數頭野狼衝了進來,正好看見這銀狼拖著的繩套,王禮壽很自然地就跳將了過去,一把拽住。

嚐試過精獸勇悍的王禮壽,自然是出手就是全力,體內六大塊骨骼的髓勁齊齊迸發,與渾身貫通的勇力融合在一起,將近五千斤的力量又如何不能將空中的銀狼拉拽而下?

而現在,銀狼驟然借力衝過來,三丈距離不過轉瞬而至,王禮壽卻也絲毫不驚慌,他拽著繩索就跑,而就在他的身子躲開之際,他身後卻又多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不過那矮小的身影一出來,卻越發給人一種強大的威懾力。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斬首刀,這人自然是陸不棄。隻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出手,他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陸不棄因為收斂了他的殺氣,所以那銀狼根本就沒在意他,而是一落地後,折身就朝狂奔的王禮壽撲去。

這個時候,陸不棄驟然前衝,直砍那銀狼已經受傷的腰間。銅頭鐵尾豆腐腰,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陸不棄即便沒有怎麽研究狼也是懂得的。對於狼來說,它能夠很好的保護它的鼻子,卻很難保護得了它的腰。

斬首刀,雖然因為斬在大猿精獸的腰椎骨上卷了口,可沒有卷的地方依然鋒利,更何況陸不棄也是蓄勢待發,這一刀直斬得銀狼再次痛嚎出聲,血水四濺,而那掃帚一樣的鐵尾卻是一掃,狠狠地抽向陸不棄。

陸不棄早有準備,刀換左手,右手一把拽在本就插在銀狼腰身上的叉槍,抽將而出,並打在了狼尾之上。

“啪嚓”一聲,叉槍應聲而裂,而陸不棄卻是借力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這個時候銀狼也正好落地,巨大的狼頭驟然一轉,朝陸不棄的後頸咬去。

“畜生,還有大爺我呢!”另外一邊,王禮壽卻是再一次拉著繩套狠狠一拽,銀狼那一咬卻是離陸不棄的頸脖還有尺許就僵在了空中。

陸不棄的嘴角抿起一分冷笑,雙手持刀,沉腰出手,再一次狠狠地斬在了同一刀傷口之上,生生給銀狼來了個開膛破肚。

也就在眾澤奴驚愕莫名的目光中,兔起鶻落之下,那宛若幽靈一樣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的銀狼,竟然就這麽被兩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我的神啊,這兩人是誰啊?”黑衣男子身邊的一個澤奴瞳孔收縮著,這麽強大的人他可還真沒見過,比大戶頭還厲害得多。

黑衣男子驟然喝道:“管他們是誰,你們都別愣著,去殺那些狼崽子,大東,快過來,把我這斬首刀給他們送過去,那銀狼恐怕是精獸,沒有那麽容易死!”

“嗷嗚……”似乎是為了回應黑衣男子的話,腸子都被割斷的銀狼,卻是越發凶悍,四腿如釘子一樣站定,反首咬在了那繃直的繩索之上。

澤奴們用藤木編製的繩索,能承受萬斤重,不可謂不結實,可是卻被這一咬之下就斷了。銀狼一咬斷繩索,立即咆哮著朝陸不棄撲了過來,陸不棄臉色微變,躲是來不及了,卻也不慌,身子微退,斬首刀朝著銀狼的鼻尖砍去。

鼻子,可謂是一切犬科動物的弱點,就算是普通的灰狼,也會很要緊保護自己的鼻子,更何況都要成精的銀狼?

不過讓陸不棄詫異的是,那銀狼竟然直直地迎上了斬首刀,隻不過在那一刹那,微微低頭,以頭骨撞在了刀刃上。

巨大的力量,幾乎讓斬首刀折斷,刃口翻卷,卻隻是在銀狼的腦門上留下一道血痕。這銀狼是拚命了!

銀狼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甚至比大猿精獸還快幾分,斬首刀沒能逼退它,直接導致陸不棄被狠狠地撲到在地。

不過陸不棄可不會束手待斃,就在銀狼張口咬向他的肚皮時,雙手丟開幾乎報廢了的斬首刀,雙拳如錘,狠狠地砸在了銀狼的兩耳根處。

再怎麽銅頭,這腦袋終歸不是鎧甲,何況陸不棄雙拳含怒攻擊,每一拳也不少於兩千斤的力道,這麽砸下去,要是一般的狼腦袋,恐怕會直接被砸碎。

“嗷……”幾乎條件反射的,受到重擊的銀狼放棄了咬合,腦袋和身子重新抬起了一些,隻不過鋒利的獠牙卻依然從陸不棄的腹肌上帶走了兩片肉。

可以說,如果陸不棄沒有擊打出這兩拳,那麽銀狼絕對會狠狠地咬出陸不棄的腸子,以報它被斷腸剖肚的仇。

也就是這兩拳,為陸不棄迎來了生機,王禮壽衝了過來,一個蹬腿將上千斤重的銀狼給踹出了幾米,一把將渾身是血的陸不棄給拉了起來。

不過就這麽一會,那銀狼甩了甩腦袋,又一次撲了過來,陸不棄和王禮壽二人相視苦笑,掉頭分開就跑,開什麽玩笑,手無寸鐵,怎麽跟它鬥。

陸不棄剛從一個愣神的澤奴手中搶過了一把叉槍時,卻是撇見一個澤奴手中拿著一柄還完整的斬首刀跑了過來,當下二話不說,沉腰將叉槍朝追過來的銀狼給投射了出去,然後一個縱步就竄向了那拿刀的澤奴。

“英雄,刀……”大東還沒說出完整的話,陸不棄已經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將他的刀取走了。而就在他被鋪麵而來的血腥氣嚇得一屁股坐地上時,陸不棄已經轉身攻向銀狼,刀光如虹,所過之處,血光四濺。

這銀狼精獸的命確實很硬很硬,拖著半殘的身子,都跟陸不棄和王禮壽二人鬥了十餘個來回,最後被王禮壽以叉槍死死地將它釘在了一顆棕櫚樹上,然後被陸不棄斬斷了它的半邊脖子,才算徹底一命嗚呼。

“真他娘的難對付……”王禮壽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總算知道為什麽大管事看到心核那麽激動了!”

陸不棄也很累,但是他沒有坐下,而是以熊勢樁站定,努力平複著體內翻湧的氣息,並收斂肌體勇力,他清楚,每次劇烈運動之後堅持站樁平複,逐步放鬆,能夠增加一個人的體力。

銀狼被殺,群狼無首,餘下野狼頓時做鳥雀散,丟下近百頭狼屍。而澤奴方麵,死亡人數恐怕也有近百,這對於果檻密林的任何一個村戶來說,無疑都是巨大的損失。

“多些兩位壯士出手相助,我是西腰戶大戶頭明嚴,請問兩位壯士尊姓大名?來自何方?”明嚴腿上依然在流血,不過他在大東和另外一個澤奴的攙扶下還是走了過來。

作為大戶頭,明嚴的眼力界可不是一般的澤奴能比得上的,從王禮壽和陸不棄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可以看出,這兩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明嚴,老子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回去禮紅恐怕得請我喝酒!”王禮壽也不起身,就那樣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歪著腦袋看過去。

就著暗淡的光芒,明嚴細細地一打量,忍不住嚇了一大跳:“啊……是……是王師傅!你怎麽會在這?”

王禮壽哈哈一笑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我要說大管事把我從神鳶機上扔了下來,你信不信?”

“那怎麽可能,您可是果檻鎮四大天王之一,哎呦……”明嚴見到是熟悉的人,稍微更放鬆一些,腳下的疼痛也就隨之席卷而來,讓他額頭上的那道疤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放我下來,再給我拿點藥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