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四處都是晃眼的白色,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我記得我吃了好多止痛藥,應該是死了啊,難道人死了是在很亮的白色的屋子裏醒來嗎?

“姍姍,你醒了!”忽然有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驚喜的看著我,那張臉我認識,是趙之源。原來我沒死,這裏是醫院的病房,怎麽我居然沒死,為什麽我沒死!

“滾!”開口發出的聲音十分嘶啞,簡直不像是我說出來的,我閉上眼睛絕望的想著,怎麽不見米靖呢,難道他即便知道我尋死,都不願再見我了麽?

趙之源沉默了下去,隻是依然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掙紮著將手掌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這個男人,我曾經以為他是真的對我好,不求回報無怨無悔的付出,可我太天真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付出不要求回報,他如今步步緊逼,我恨不得一死了之,但是他卻連死都不讓我死。

“姍姍,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覺得我罪無可恕,但是請你不要再這樣了,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的好時光,不要死,哪怕隻是讓我陪著你,求你不要死。”趙之源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我的心顫了顫。

我眼中的趙之源,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男人,即便米楠過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過,他真的如此愛我嗎?

“你不想見我不要緊,以後你好好在家住著,保姆會照顧你,你什麽都不用管,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我隻求你平平安安,好嗎?”趙之源的一隻手,隔著被子搭在我的肩頭,他的聲音很輕,姿態已經放到最低。

我想從前我麵對米靖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在麵對自己愛的人的時候,我們都卑微的恨不得掩埋在塵土裏,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隻有傷害給的最多,偶爾恩賜的柔情,是我們懷抱著安慰自己的唯一溫暖。

“你走吧,看見你,我就想去死。”我沒有看趙之源,隻是背對著他說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對他這麽殘忍。

趙之源放在我身上的那隻手抖了一下,然後他慢慢將手收了回去。

“好,隻要你肯好好的,我就不出現在你麵前。”趙之源沉著聲,“姍姍,我會讓人照顧好你的,也希望你自己能保重好自己。言罷,趙之源的腳步聲消失在病房,然後另一個人很快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在角落裏坐下,我也沒有回頭看,我知道那人肯定是趙之源找來盯著我的,他怕我又尋死。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趙之源果然如他所言沒有再出現,倒是米靖在我出院的時候來接我,說我們一起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我,一直低著頭。

我很想笑一下,我覺得自己很可笑,看見他來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大發慈悲來關心我的情況,沒想到隻是等不及要跟我撇清關係。

“那走吧。”我平靜的對他說。

“不用先回家了?”米靖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想來東西你都帶全了吧,回家幹什麽?”我淡淡反問。

米靖語塞,重新低下頭,小聲的說,“那就走吧。”

今天天氣晴好,我們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豔陽高照,然而我從骨頭裏散發出的寒意,依然讓我止不住渾身微微顫抖,米靖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一個人回了家,保姆不在,打開衣櫃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米靖的衣物都已經被拿走了。我的心裏好像有某個地方被掏空,愣愣的站在衣櫃前發了好久的呆。

自己一個人在家住了一星期,每天保姆按時按點的來給我做飯,打掃屋子,隻是她不跟我說話,我感覺有她沒她也沒什麽區別。

我終於意識到,原來離了婚就是這樣啊,什麽時候都是一個人,不用再等那個人的電話,不用再期待那個人回家,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一個溫暖的身軀擁抱你,當初喬苡軒離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我今天這般呢?

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接到兩次喬苡軒和左嘉的電話,連話也不說,反正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也很可笑吧。

就在我一個人在家待到第十天的時候,趙之源出現了,他和保姆一起進來,我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你不是說過,隻要我好好的,你就不再出現在我麵前了嗎?騙子,偽君子!”我狠狠的嘲諷他,一點兒也不顧忌家裏還有外人。

“姍姍,我今天來是有話要跟你說。”趙之源微微皺著眉頭,“我原本想一輩子都不告訴你,但是這些天我在家裏左思右想,覺得這件事你有權利知道,如果永遠瞞著你,恐怕你會內疚一輩子。”

“我會內疚?”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該內疚的是你,趙之源,是你!”

“對,我也內疚,但是這件事如果說出來,你就會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今天的模樣,你就會知道米靖為什麽堅持要跟你離婚。”趙之源沉聲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米靖為什麽要跟我離婚,難道不是因為我醉酒之後和趙之源發生了關係,他認為我背叛了他嗎?趙之源這話說出來,怎麽感覺這事情還另有隱情?

“我知道你恐怕不信任我,所以我也不強求什麽,我帶了東西給你,你自己聽吧。”趙之源遞給我一隻錄音筆,“原本錄在我手機裏,轉存進去之後音質不是很好,如果你聽完之後沒有明白,可以打電話給我,或者直接來我家裏找我,我當麵給你解釋,所有問題,全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你。”

我將信將疑的從趙之源手裏接過那支錄音筆,低頭

傻看了半天,等我再抬起頭來,趙之源已經離開了,隻有保姆在廚房做飯。

我進了小臥室,把錄音筆放在電腦桌上,心裏開始猶豫。到底聽不聽呢,會不會是趙之源故意弄的什麽花樣,想歪曲事實,為自己開脫呢?可是如果他說的是實話,這件事另有隱情怎麽辦?

我開始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我跟米靖一起去香港開始,似乎他的情緒就不是很高,隻是當時我盡顧著玩,並沒有多在意。還有那晚,我喝醉了,為什麽會在趙之源的房間,就算我們一開始在他房裏鬥地主,那我睡著了,米靖怎麽沒把我送回房去啊?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想當初趙之源送了我一束玫瑰花,他都氣的摔東西,發脾氣,但是那天他看到我們倆之後,居然還挺克製的,隻是吼了我們兩聲,難道是怒極了,反而什麽都不願做了?

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跟我離婚,什麽都不要,存款也就罷了,我們原本沒有存幾個錢,那房子呢,這套房子不算小,這幾天房價漲的這麽厲害,半套房子就是好幾十萬。我不信他跟我離婚之後,還能在趙之源手下繼續工作下去,那他的收入從何而來,他怎麽吃怎麽住?

我低頭看那支錄音筆,或許答案就在這裏麵,我纏著手打開電腦,臉上usb線,然後帶上了耳機。

錄音筆裏隻有一個件,音質確實不太好,開頭有些嘶嘶啦啦的雜音,好像手機放在收音機邊的感覺,隱約能聽到兩個人在說話,一個是米靖,另一個是趙之源。

我把耳機的音量開到最大,凝神仔細聽著,後麵的噪音就沒有了,可以比較清楚的聽到米靖在問趙之源,打算怎麽賠償他。

賠償?米靖問趙之源要賠償了?這時候趙之源正好沒說話,我心裏感覺特別難受,我成什麽人了,妓.女嗎?

“你跟馬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趙之源從容的聲音繼續傳來,“他不是已經安排好了你的後路麽,怎麽,你還想從我這裏撈一筆?”

馬總又是誰,我腦子裏稀裏糊塗的。

“難道你以為,你睡了我老婆,就算完了?”米靖冷笑一聲,“趙之源我告訴你,隻要我願意,我可以去告你**!”

“你有證據麽?”趙之源反問,“何況,你都不考慮一下姍姍的情緒?如果你把這件事情弄的滿城風雨,你讓她以後怎麽做人?”

“我可以帶她走!”米靖的情緒開始激動,“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逼到這一步。”

“帶她走?”趙之源笑了,“你的計劃裏,從來就沒有帶她走這一步吧,你以為那天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你什麽意思。”米靖的語氣有些警惕。

“你在我的杯子裏放了什麽,為什麽偏偏在那種時候出門買東西,你根本就是故意把姍姍留在我房裏的,你以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你心裏想什麽,我統統都知道。”趙之源的語氣忽然嚴厲了起來,“米靖,是你親手把她送到我**上的,為的就是讓我放你一馬,不要去揭發你的犯罪證據,我說的對不對?”

我的腦袋裏轟的一聲炸開,是他,是他?是我的老公把我送給了別人,他親手把我送給了別人!

三更完畢!累死我了。。。--8142112043303711537+dliineda+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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