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雲軍隊東進後的當天晚上,劉璟也連夜率領漢軍北上了,他命魏延率一萬軍守西城,他親率四萬大軍北上,便在次曰中午抵達了上方穀,劉璟命令軍隊在上方穀南端紮下了大營,上方穀兩邊山勢開闊,而且穀道內最寬有一裏,可以紮營,但劉璟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穀道內紮營兵臨天下。
漢軍斥候已經多次探查過上方穀的曹軍情況,曹軍的三座大營,近七萬軍隊堵住了穀口北端,無論地勢還是兵力,曹軍都占有極大的優勢,木門寨或許因為曹軍兵力偏少,還有攻克的可能,但上方穀的曹軍防禦,基本上就很難攻破了。
劉璟也並不急於發動進攻,他構築大營,安下營寨,耐心地和曹軍對峙,等待進攻的機會,更重要是他已建立起了糧草運輸體係,不再有軍糧之憂,完全可以從容和曹軍對峙。
在對峙的第三天,劉璟接到消息,賈詡和老將嚴顏率領三萬援軍抵達西城,正繼續北上,向上方穀方向而來,這個消息令劉璟大喜過望,他就在等賈詡的到來,現在終於把他盼來了,劉璟親自出營五裏,前去迎接援軍到來。
由於賈詡年事已高,在荊州戰役後,他便不再參與具體作戰,而是為劉璟做戰略謀劃,但當他聽到曹艸也離開鄴都,趕赴天水的消息後,賈詡也坐不住了,不顧年邁,堅持跟隨援軍到來。
賈詡和嚴顏的軍隊已經快要抵達漢軍大營,同行之人還有匠學院主馬鈞,他帶來一百名優秀弟子,趕來軍中效力,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前方喊道:“軍師快看,州牧來了!”
隻見前方來了大隊騎兵,旌旗招展,在一杆金邊赤旗下,數十名將領簇擁著一名頭戴金盔的大將,很快便到近前,正是劉璟,賈詡嗬嗬一笑,翻身下馬,快步走了上去,嚴顏和馬鈞也連忙下馬,帶著十幾名將領迎上去。
“參見州牧!”
眾人一起在劉璟馬前施禮,劉璟連忙翻身下馬,向眾人回一禮,“各位辛苦了!”
他走到賈詡麵前笑道:“軍師怎麽來了,這一路顛簸,身體承受得住嗎?”
賈詡微微一笑,“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但還是蠻結實的,州牧放心,路上顛不散!”
眾人都大笑起來,劉璟又和嚴顏及馬鈞見了禮,這時他卻意外地發現鄧艾也在軍中,身著盔甲,手提銀槍,頗為英氣勃勃,劉璟有些不悅道:“你不在襄陽用功讀書,跑來這裏做什麽?”
鄧艾有些害怕劉璟,低頭不敢應答,這時,賈詡笑著替他答道:“鄧小哥帶來了百名優秀士子,一心從軍,我知道軍中文吏缺少,便替州牧做主,將他一起帶來了。”
劉璟已看見了隊伍中的百餘名年輕士子,他們一齊出來向劉璟躬身施禮,個個精神抖擻,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賈詡說得也不錯,他的軍隊中確實缺少文職軍官,象處理文書、記錄功績、核算錢糧、編造軍冊等等,都是文職軍官的事務,但他軍中文職軍官太少,很多人都是身兼數職,忙碌異常,可以說,這批年輕士子來得正是時候。
劉璟欣然點頭,“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大家一路辛苦,請隨我進營休息!”
眾士子一聲歡呼,連鄧艾也喜笑顏開,他知道自己能留下來了,劉璟翻身上馬,帶著眾人向大營而去。
援軍到來,使大營裏變得格外熱鬧,劉璟讓黃忠和馬超去安置援軍,馬鈞也帶著眾弟子去安放軍械,劉璟則把賈詡請到了中軍帳。
大帳內還有龐統,龐統連忙上前向賈詡行禮,“參見賈公!”
賈詡點點頭笑道:“龐軍師不愧是州牧看重之人,足智多謀,令我十分欽佩,漢軍後繼有人。”
“賈公過獎了,晚輩慚愧!”
寒暄幾句,他們隨劉璟來到沙盤前,劉璟對賈詡的到來充滿了期待,希望賈詡能為自己破局,賈詡也明白劉璟的心思,他走到沙盤前凝視片刻笑道:“不愧是荀攸,防禦做得滴水不漏,要攻下隴西,還真得費一番心思。”
劉璟也微微歎口氣道:“雖然我不急於進攻,耐心等待機會,但其實也是無計可施的一種無奈,如果曹軍要和我對峙數年,我也沒有辦法。”
賈詡笑眯眯道:“辦法不是沒有,對峙個十幾年,等曹丞相一命歸西,天下不就是州牧的嗎?”
旁邊幾名侍衛都‘噗!’地笑出聲來,劉璟無奈,隻得苦笑了一聲,“軍師越來越會開玩笑了。”
“嗬嗬!當然是玩笑,不過我聽說氐人騎兵西撤了,是這樣嗎?”
劉璟點點頭,“確實如此,這算是個好消息,羌人出兵,進攻楊千萬的老巢,楊千萬自然被迫撤軍了,少了一支令人頭痛的騎兵。”
賈詡又看了看沙盤,沉思片刻道:“其實攻破上方穀不是沒有辦法,關鍵是冀城,拿下冀城才是最困難之事。”
劉璟大喜,他暫時還不考慮冀城,關鍵是上方穀,拿下上方穀,漢軍就直接麵對渭水穀地,可以和趙雲軍隊在東西兩邊呼應,至少眼前的困局他就破開了。
劉璟連忙躬身施禮道:“請軍師教我破上方穀之策。”
賈詡捋須笑了起來,“破上方穀之策可不在我身上,州牧找錯人了,應該去找馬院主才對。”
劉璟愕然,旁邊龐統反應極快,立刻接口道:“莫非是馬院主帶來了什麽新式進攻武器嗎?”
賈詡點點頭,“正是!”
劉璟大喜過望,他怎麽就沒想到呢,“那我們現在就去看一看!”他有些急不可耐道
馬鈞和他的弟子被安置在後勤輜重營,這次賈詡率援軍到來,帶來了大量的輜重,數千士兵正在忙碌地將輜重和糧草搬進倉帳,在輜重營的另一角,馬鈞也正和弟子們將數百件零件一一拚裝。
這是他利用木牛原理發明的一種小型投石機,可在山地中推行,非常便利,而且射程極遠,甚至超過了巨型投石機,是馬鈞耗時兩年才造出的心血之作。
這時,弟子們紛紛站起身,馬鈞一回頭,隻見劉璟帶著賈詡、龐統二人正匆匆走來,他也起身見禮道:“參見州牧!”
劉璟走上前,歉然笑道:“剛才人太多,頭腦一時轉不過彎,竟然沒想到院主到來必然有緣故,多虧軍師提醒我才反應過來,怠慢院主了。”
“哪裏!州牧很忙,我理解。”
馬鈞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口吃,不過他言簡意賅,盡量把話說得簡短,他笑著給劉璟介紹投石機,“州牧先看看,有何不同?”
劉璟走上前,上下打量這架投石機,隻見它不到一人高,拋竿卻很細長,約兩丈五尺,絞盤是用雙股牛筋,彈姓極大,劉璟想了想道:“感覺很輕便,但似乎拋射不了重物,而且它居然有輪子,應該可以推行吧!”
“它其實就是一輛木牛,可在山地推行,三名士兵就能發射,可將五斤重物射到五百步外。”
劉璟頓時又驚又喜,木牛的靈巧他是親眼目睹,在山地上行走如飛,如果這架投石機也能如此,那簡直就是軍中的利器了,而且還能射到五百步外,要知道巨型投石機也才四百餘步的射程,它怎麽辦得到?
劉璟疑惑地向馬鈞望去,馬鈞笑著拍了拍拋竿,“關鍵是這根拋竿,非同尋常。”
劉璟接過拋竿,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同,拋竿通身漆黑,閃爍著金屬光澤,沉甸甸的,卻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做成?這時,旁邊馬鈞一名弟子介紹道:“回稟州牧,這拋竿其實是用上等柘木做成,做一根拋竿要耗時兩年。”
劉璟點點頭,柘木他知道,韌姓非常好,是做弓的最好之材,但怎麽做到韌而不斷,這就是技術了,估計這就和耗時兩年有關。
“請繼續說下去!”
馬鈞弟子行一禮,又繼續道:“首先是取上等柘木的主幹,剝成粗細均勻的蔑,然後把細蔑用油反複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
“然後呢?”劉璟很感興趣,又追問道。
“這一步就要耗時一年,一年之後,將蔑條取出,蔭涼處風幹數月。然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根粗細均勻,長兩丈五尺的拋竿,外層再纏繞牛筋,待牛筋幹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幹一層裹一層”
“等等!”劉璟忽然有些聽懂了,他驚訝道:“這不是在造馬槊嗎?”
馬鈞笑道:“正是馬槊造法,但又略有不同,馬槊是用麻繩纏繞,我們是用牛筋纏繞,馬槊是要剛硬,而我們是要剛柔。”
馬鈞一擺手,兩名弟子開始做實驗,他們將一頭固定,另一頭用繩索拉拽,隻見拋竿被拉彎成半圓狀,依然沒有折斷的跡象,兩人手一鬆,拋竿猛地彈直,顫動不停,周圍的士兵都一陣驚歎,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韌姓的長竿。
劉璟輕輕歎息,“難怪能射出五百步,非同凡響啊!”
這時馬鈞又微微笑道:“我們還帶來一個寶貝,相信州牧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