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三井一把鑰匙:“喏,以後進屋裏等。”

“那我就是男主人了。”三井很高興的收下鑰匙,攔過我的脖子奸笑道:“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放一些東西在這裏呀。”

“討厭,隨你。我是怕你等我然後暈倒在門前。”我拍開他的爪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對了,三井,我和裏美還有真澄打算在開學前去一趟山上的溫泉,就後天吧,去住一夜,回來休息一天就開學了。你覺得怎麽樣?”

三井又把爪子搭到我肩上,用很無辜天真的眼神看著我:“你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共浴嗎?你會不會對我怎麽樣?”

“討厭,你死開啦!”我使勁拍開他的爪子:“誰要和你共浴,想得美,那可是男女分開的。”

“後天我有事,你們去吧。”

“啊,好可惜,那明天呢?不然明天去也行。”

“你就這麽想和我一起共浴嗎?”三井笑嘻嘻的湊過來。

我拉過一個坐墊拍到他的臉上:“那算了,你忙你的。我們自己去。哼哼,快樂的很。”

一個寒假不見,裏美的精神好了很多,就好像一個癟掉的氣球重新充滿了氣,三個人在車站大聲的嘰嘰喳喳說笑。上山的車道蜿蜒曲折,我打開車窗,冷風帶著木頭的鬆脂香吹到我的臉上,我回頭興奮的說道:“我覺得好像在雲上一樣。”

溫泉在半山腰上,我們泡在溫泉中,背靠著山,麵前是下坡處的樹林,白雪皚皚,我舒服的歎了一口氣。

“歎什麽氣呀,不就三井沒來嗎?我們兩個美女陪你還不夠呀?”真澄壞壞的笑道。

“那倒是真的可惜。”裏美伸手指指旁邊的弧形情人共浴場:“不然你們倆就可以去那裏了。”

“你們說什麽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趴在浴池邊。

“你們到哪一步啦?有發生關係嗎?”兩人好奇的湊過來,盯著我問。

“還沒接過吻。”我低著的頭快鑽到水裏去了。

“啊!什麽?!”裏美和真澄同時大叫。周圍的人都轉頭看著我們。

“啊,我簡直無語,真澄,是我們太不單純了嗎?”裏美衝真澄直搖頭。

“三井看起來不像那麽單純的人嘛,難道他在外麵混,真的就是光打架啊?”

(還在市裏辦事的三井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難道三井以前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嗎?”我猛地抬起頭。

“啊,那倒沒聽說過,他在學校露麵就不多,可是,就算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也很正常啊。”真澄不以為意的回答。

我心裏開始小糾結了,我從來沒想過三井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的情景,一股酸酸的味道從心裏往外冒。

“難道你在三井之前沒有交過其他的男朋友啊?”真澄又反問道。

我搖搖頭:“沒有,三井是我初戀。”

“什嗎?!!”裏美和真澄又大叫道。

“你在東京的時候幹嘛了?”

“學習啊。”

兩個人沒話說了。

一個晚上我都糾結著眉頭瞪著窗外的夜空,一顆顆明亮的星星此時看起來很晃眼,我惱怒的起身把窗簾嗖的拉上,換了個姿勢依然糾結著眉頭躺下。

第二天下午下山和裏美真澄分手後,我興致明顯降低了很多,背著小包慢慢的在街上走著。

一輛摩托車從我身邊快速開過,我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坐在後座的不是三井是誰。他們在幾百米開外的娛樂室停下車,前麵已經聚集了一些人,我偷偷的溜到娛樂室的對麵,在咖啡廳裏坐下,透過深色的玻璃看著對麵的情形。

不一會,娛樂室的玻璃從裏麵被扔過去的凳子打破了,一些本來在裏麵玩的年輕人倉皇的逃出來,原來又在打架啊,這麽好的天氣,真浪費,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搖搖頭。透過玻璃,看著裏麵打鬥的情況。

過了半個小時,幾個混混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很眼熟,好像是上次跟我起衝突的叫岩崎的家夥。我立起身子,難道和上次有關?接著鐵男,三井,德男還有幾個人也走了出來,

鐵男指著岩崎幾個家夥說了幾句話,然後開著摩托走了。三井和德男也帶著幾個人轉身走了。

我扔下咖啡錢,匆匆的跟了上去。

拐了一個彎人不見了,我正四處張望,被人從背後用手捂住嘴,我條件反射的用胳膊肘用力狠狠的一頂,再順勢抓住那個人的胳膊將他摔了出去。正要抬腿狠狠踩上去時…….

隻見是三井躺在地上,看著我,德男在我身後拍了拍巴掌,讚歎的說道:“漂亮。”

我大驚,急忙上前扶起三井:“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嚇我做什麽呢。疼不疼?”

三井站起來,看了看德男他們,德男急忙說:“三井,我們有事,先走了。”迅速的溜掉了。

完了,怕是摔的用力了生氣了,我忐忑的給三井拍掉身上的雪和塵土,又細聲細氣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說完,癟了癟嘴,試圖擠兩滴委屈的眼淚出來。

“你會空手道。”三井冷靜的陳述道。

“嗯,一點點。”

“級別?”

“….嗯….嗯…..”我試圖用無辜的表情來糊弄他。

“你別給我裝了。”三井冷冷的伸出手捏住我的臉道。

“黑帶二段。”我咧著嘴回答。

“……..”

三井默默的站了一會,有點了解到狀況了的說道:“那上次岩崎欺負你……”

“我打了他。”我幹脆的承認。

“…….”

“但是是他先欺負我的。”我不服的辯解道。

“今天遇到岩崎了,他說是你打他,結果又被鐵男罵了一頓,沒想到啊,你可真厲害。”

“我有反抗的權利。”我哼了一聲。

“反什麽抗,跟我回家,你這隻披著羊皮的狼。”三井凶巴巴用力拉住我的手,拖我回家。

一路上三井念叨:“模樣長的挺乖的,還好哭,成績也很好,你怎麽不學學廚藝,練空手道。”

“空手道怎麽啦,學這個的人多了。”

“人家打人了嗎?”

“是岩崎先欺負我的。”我叫道。

“恐怕岩崎不是第一個吧?”三井很聰明。

“……….”

“問題不在於這,問題在於你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哭笑不得。

“你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你是偽裝成女孩子的樣子。”

“難道我是個男人嗎?”我氣的哇哇叫。

三井拖著我一路往家走,此刻回頭打量了我一眼:“越來越像了。尾巴露出來了。”

回到家,三井指著客廳茶幾邊:“你坐下。”然後自己也麵對著我坐下。

“仁美,女孩子要像個女孩子的樣子。不能打架。”三井試圖給我講道理。

“都是別人先欺負我的。”我將臉高傲的側向一邊。

“你幹什麽了,人家要欺負你?”三井伸捏著我的下巴將臉扳過來麵向他。

“………”我鼓著嘴,氣呼呼的看著三井不說話。

“你會惹事的。”三井指著我,下了個結論。

“你怎麽不說你。”我很不服氣。

“我是男的,再說,我從來不自己主動惹事。”

“那你今天還打架了。”

“今天是鐵男的事情,他看的場子被岩崎的老大占了,今天我們一起去談判的。”

“哼。上次也打架了。”

“上次是別人先打了我的人。”

“你的人?你什麽人,你還搞了小團體嗎?”

“………….你別給我扯開話題。我在說你。”三井回了神:“你會惹事的,仁美。我看得出來,你為什麽練空手道。而且你的動作都很凶狠。”

“我惹事?我是優秀的好學生。誰都知道。”我攤開手,得意的晃了晃腦袋。

“是啊,我之前也是那麽認為的。”三井嚴肅的看著我:“但是我感覺,你打架殺氣很重。完全是出手就想要重傷人的那種。和一般打架不一樣。”

“……………哼..”我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

三井看著我:“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你今天都說出來。”

“還能有什麽,我一個女孩子,我能翻出天來?”我不高興的喝了口茶。

“我在擔心你,你有什麽你都要告訴我。”

“我到底怎麽了,你要怎麽樣?你要我多乖?整天圍著你轉,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現在不是這樣嗎?我沒有盡力這麽做嗎?你還有什麽不滿意?”我真的生氣了,開始大聲的嚷嚷。

“你看,這才是你真實的性格吧。”

“你這麽說我,我能不發脾氣嗎?”

“兩個人不是應該坦誠點嗎?你是這樣,沒問題,但你要改。”

“哼,你說我不是很可笑嗎?”我冷笑一聲。

“我們倆是一回事嗎?我的會致命嗎?”

“因為我家是黑道的,對吧?”我不屑的哼了一聲

“對。”三井坦白幹脆的說。

“……………..”我咬著嘴唇,眼睛裏帶著恨意盯著三井。

“仁美,你怎麽不懂呢?正因為你家是黑道的,你這樣急躁的性格,但凡惹事,都是要命的。你是個女孩子,你就安分點,不要去惹事,怎麽不行?”

“我說了都是別人先欺負我的。”我已經不耐到極點了。

“但你一出手就好像要人命一樣。剛才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接下來一腳就踹上來了?並且往死裏踹?”

“那又怎麽樣,怎麽樣!?你不是我,你怎麽明白,我從小上學,就被人欺負,被人歧視,因為我父親是黑社會大哥,連母親都是!我忍了,我拚命的學習,我成績好又怎樣,老師還是對我另眼看待!因為我家裏是黑社會的!!忍了也被人欺負,健一也是,梨乃也是,憑什麽,我也要自我保護,我也要保護我的家人,我要人命??對!我希望那些人都死掉!”

我站起來衝三井大聲喊叫。

“仁美!”三井也站起來吼道:“我不想有一天看見你像健一那樣!!”

過去的場景似乎又重現在我麵前,我退後一步閃著淚光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請你離開,去找一個清清白白和黑社會沒有關係的女生,我高攀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