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秋天似乎來的特別晚,春城長街梧桐樹葉蕭蕭索東月”貽下。已經是十月底的事情了。

在經過了國慶大典的振奮後,全運會在春城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薛川頻頻亮相於電視新聞,顯然在遼東政壇,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越,發活躍起來。

金龍賓館。號樓會客室中歡聲笑語不斷,其中最令人印象深亥的自然是陳達和的大嗓門。

圍坐在擺滿瓜果碟盤的墨綠茶幾前。陳達和還在為剛才比郭士達多喝了幾杯而醉酒耿耿於懷,叫著要和郭士達晚上重新來過,陳達和是自來熟,何況在安東時郭士達雖然隻是縣委書記,和陳達和到也接觸過幾次,以陳達和的脾性,自然很快就和郭士達變成了“親密無間”的酒友,這種陳氏作風倒也是其絕活,能很快令別人和其關係變得親密起來。

唐逸微笑品著茶,並不參與到兩人的“辯論”中。

“叔,我給您倒上旁邊清脆的女聲,一名打扮時尚的漂亮女孩用極為正規的茶道姿勢捧著紫砂茶壺為唐逸斟茶,她是陳達和獨子陳遠的女朋友,叫劉蜜,和陳遠都是剛剛大學畢業,分配在京城某國企工作。

劉蜜嘴很甜,比陳遠會來事多了,剛剛飯桌上不大說話,但偶爾插句話總是叫幾位長輩聽著極為舒服,隻是麵對陳達和時偶爾會有些發慌舉止失措,顯然她有些害怕這位未來的公公。

這也難怪,陳達和對她和陳遠的事一直持反對態度,能被勉強允許進入陳家的家門小女孩已經曆盡千辛萬苦,在陳達和麵前,劉蜜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心裏實在有些戰戰兢掛。

不過現在的劉蜜則敏銳的感覺到,雖然自己和陳遠的婚事是陳家的家事,但顯然唐書記是個突破口,在飯桌上,未來的公公幾次好像想像以前那樣斥自己,但每次都看看唐書記後就忍了下來,這位唐書記,可能是唯一能影響未來公公對自己印象的人。

在和陳遠戀愛時,她就知道了陳遠父親是公安部的正廳級幹部,這多多少少也影響了她擇偶的取向,但同時間其實也有一位**追求她,好像爺爺還是副部級高官。

她選擇陳遠,更多的還是因為陳遠老實厚道,不像那位花花公子一樣輕浮。

但等真正見到了陳遠父親的交際圈子,她才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正確的選擇了,同樣那位曾經追求自己的**,現在想想那背影和這邊比起來實在是有些可笑。

就說這位唐書記吧,什麽也不用說了,其在遼東甚至在北方的影響力已經可以用神話來形容了,劉蜜以前是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機會坐在他身邊為他斟一杯香茗的。

“謝謝”。唐逸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劉蜜的思緒,劉蜜眼看自己斟的茶就要“水漫金止。”忙慌亂的收起茶壺,連聲道:“對不起,我,我

唐逸笑著擺擺手:“不用緊張小遠我看著長大的,你們都和我的兒女一樣,你就當在自己家裏,該怎麽著怎麽著。”又轉頭看向陳遠。看著這個身材魁梧的小夥子。想起十幾年前他文文弱弱的模樣,唐逸也有些感慨,笑道:“小遠,你帶女朋友去逛街吧,在我們這些老家夥麵前太拘束,沒意思。”

陳遠憨厚的笑,劉蜜則忙道:“唐叔叔郭叔叔都這麽年輕,怎麽就能說老呢?你們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呢

郭士達笑了起來,放下茶杯笑道:“還風華正茂呢,我這頭發都快禿了”。唐逸微笑道:“總署的領導同誌中,你年紀最輕,也算風華正茂了。”

在新一輪部委地方真政大員的調動中。遼東唯一變動的省委常委就是郭士達,調任國家新聞出版總署黨組副書記、副署長。

陳達和嗬嗬笑道:“口落舌陣地啊,老郭,咱可得把它拿下,該打掉的就打掉。”

郭士達不像陳達和那麽口無遮攔,微笑不語。

陳達和又轉向唐逸,說道:“聽說這次下來幹安東市委書記的是商業部的周本?他是老謝家的親家是吧?”

唐逸笑道:“好像是吧

陳達和就哈哈笑起來:“這就叫風水輪流轉,我就是不明白,怎麽會是他下來了呢?。

著逸微微一笑:“我也不太清楚。再說都是工作,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幾家歡樂幾家愁,在京城某個角落的單元中,則是一片愁雲慘霧。

看著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的父親。周倩倩算是知道了什麽叫禦。以前自隻肆無忌憚,數次挑釁唐逡。其車在跟隨仁舊研組下遼東的時候還曾經找過遼東地方幹部的麻煩,但怎麽也沒想到,父親竟然馬上就要去遼東任職,去那個謝家夢噩手下工作,可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平平安安的退休。

“爸,放心吧,我想唐逸也不敢亂來。”謝文武勸慰著嶽父,但那軟弱的聲音卻沒有一絲底氣,謝家越發不如以前了,老爺子風燭殘年還患了老年病,已經不再能和外界交流,文廷呢?則深陷一樁變賣國家資產的醜聞中,雖然他不是當事人也不大可能牽涉其中,但畢竟寧西的項目都是他最後拍板決定的,名聲受損是免不了的。

現在呢,一心渴望退居二線前走上商業部部長寶座的嶽父又被下放遼東,這樣的結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爸,唐逸他敢公報私仇。我。我寫信給中央告他,告到底!”周倩倩還是那麽的不服氣。

周本一夜間頭發好像白了許多。撫摸著鬢角,他看向女兒,苦笑道:“中央?哪個中央?”

周倩倩就沉默下來,是啊,不知不覺間,唐逸的地位好像越來越穩固。總書記對其欣賞有加,不管是被迫還是出於真心,好像京城都傳出總書記有意指定其為隔代接班人的意向。

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周本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怪我,大意了,自己主動提出去遼東的幹部很多,我也就沒太多考慮。被人背後捅了刀子。”說著話看向謝文武,歎息道:“文武啊,這就是教啊,以後你們可都要注意,盯著咱們的人不少呢!”

謝文武沉默著,點了點頭。

周本又笑著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是去工作的嘛!安東也是個好地方,說不定將來我還在那裏養老呢!”

周倩倩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想起自己在唐逸麵前在遼東時的跋扈模樣。她知道,雖然父親說的樂觀。隻是叫自己和文武寬心而已,實際上父親這次遼東之行凶險之極荊棘橫生,能不能全身而退隻有老天知道。

春城夏蘭酒店豪華包廂內,尤文則正笑嗬嗬給邱躍進到酒,正在中央黨校學習的邱躍進的前景也慢慢敞亮起來,據尤文的密友李網透露的消息,邱躍進學習期滿後很可能會被任命為春城市市長,這一喜訊無疑令尤文大為振奮,自己這位老領導老朋友在正廳上打拚了好多年,幾次踏入副部行列的機會都沒能把握,好在老領導有年齡優勢,又是唐書記身邊最親密的人之一,這不,現在機會又來了?

“尤文啊,這些話跟我說就行了。不要在外麵傳。”手蓋在酒杯上阻止了尤文倒酒的舉動,邱躍進臉色極為鄭重的叮囑尤文。尤文笑道:“我明白的,你放心。”

邱躍進這才點點頭,尤文很穩。他說叫自己放心自己就大可放心。而職位的調動,隻要不到最後一刻。委實是誰也說不清鹿死誰手,畢竟春城市市長的任命,是要通過中組部的。

“張震現在一屁股麻煩,我看他也快了!”尤文歎口氣,說:“就是不知道他到下去後,遼東又是什麽局麵。

雖說老領導和張震明爭暗鬥數年,但如果張震真的被人打掉了,對老領導也未必是什麽好事。

邱躍進皺起眉頭:“涉及他了?”

尤文道:“經貿區三天兩頭有人進反貪局喝茶,蘇梅有這麽大的能耐?沒張震背後指使,這麽大的工程他們敢亂來?”

邱躍進沉默了一會兒,歎口氣道:“就怕有的人是自作聰明。”

說起來張震是遼東幹部中跟唐書記最久的,其位高權重其影響力在遼東甚至在薛川省長之上,如果張震真的落馬,唐書記心裏不知道會是怎麽滋味。

“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張震的”話說到一半,邱躍進想起反貪局的鐵律,就又沉默下去,在遼東。暗中幹涉阻撓反貪局查案可是最遭忌諱的,如果被唐書記知道,不管是誰。隻怕其政治生命也會

克文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苦笑道:“咱們還是不摻和了,唐書記智珠在握,咱們別瞎操心,辦壞了事可就弄巧成拙了。”

邱躍進默默點頭,想了想道:“辦公廳的位置,我還是不推薦你了。誰上誰下,唐書記心裏會有數。”

尤文嗬嗬一笑:“明白,我明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