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縣府 第五十二章 小官司(下)

高洪波高院長最近很煩,張小光一案已經令他頭疼了幾個星期,本來他和李大勇也吃過幾次飯,誰都知道,李胖子的正東建築是被唐書記,李縣長在常委會上點過名支持的,現在儼然是延山建築企業的龍頭,但張小光案一審前政法委雷書記專門找他談了話,關心了一下這個案子,聽話裏的意味比較傾向張小光,高院長自然要重視主管書記的意見,也就或多或少和法院同誌打了個招呼,所以一審正東建築敗訴。

誰知道不幾天,檢察院潘萬長那邊就出了妖蛾子,搞了個抗訴,你說你不滿意直接上訴就好了,通過檢察院抗訴這不明顯刷我的麵子嗎?而且又將這燙手山芋踢給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將這件事處理的麵麵俱到。

高院長也認真分析了下,覺得抗訴這件事肯定是唐書記李縣長那邊的主意,一來李胖子上訴到市中級法院的話,案件不在延山操控範圍,那邊怕輸掉官司,二來大概也是那邊在警醒自己,警告自己不能觸犯他們的利益。

高院長很有些上火,延山就是你唐逸李秀起的了?你們的關係就碰也不能碰?還要不要黨的領導?他甚至有一時衝動想去和陶書記訴委屈,但想了想,還是將這股火壓下,跑了趟縣委,聽取雷書記的意見。

雷浩其實也看不透這件事,他知道李胖子的公司可能背後得到了唐書記李縣長的支持,但那天唐書記話裏又明明沒有偏袒正東建築地意思,誰知道幾天後會是這個局麵。聽著高院長看似匯報工作,實則話裏話外的委屈,雷浩也不知道該怎麽表態,隻好打著哈哈,含糊其辭的遮掩過去,準備聽聽唐逸的意見再說。

李胖子這些天卻越發牛氣起來,很有一種在延山可以一手遮天的豪情,你法院判了又怎麽樣?老子走動下關係,上訴都不用,直接抗訴發回重審。你高洪波不是不賣我麵子嗎?我就是要讓你吃癟。

在夜朦朧酒吧,和幾個狐朋狗友吹著牛,聽著哥兒幾個諛辭如潮,摟著小燕親上幾口,那叫一個誌得意滿。

正得意呢,眼睛一瞥,看到酒吧二樓走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清清秀秀的,正是自己前一陣子老琢磨的小唐。

“小唐,喂,哥們,過來!”李胖子舉起胳膊大聲和唐逸打招呼。旁邊桌子聽歌的客人都皺眉,他卻一副旁若無人的架勢。

唐逸在二樓包廂剛喝杯紅酒,聽了會兒音樂準備回家,不想下樓就見到了李胖子,和他點點頭,還是向酒吧堂口走廊走去。

李胖子卻站起來,走過去摟著唐逸肩膀親熱地道:“哥們,不認識李哥了。來來,坐會拉著唐逸坐到了他那一桌,唐逸皺皺眉,也就順其自然。坐下後對小燕點點頭,燕子笑道:“喝什麽?老規矩,綠茶?”今天她穿了一件乳黃緊身背心,白色長褲,顯得嬌俏可愛。

唐逸恩了一聲。李胖子笑道:“燕子。你倒挺細心啊,小唐平時喝啥我都沒注意過。你倒清楚很緊。”

燕子強笑道:“你對這些小事從來不上心的。”

同桌的麻三馬上湊趣道:“就是,李哥關心的都是大事,延山建設還不都是靠李哥,沒有李哥,咱新城就玩不轉。”

李胖子哈哈一笑:“說得都是屁話,你以為我是書記縣長啊。”也就將剛剛的不快丟到一邊兒。

李胖子坐到唐逸身邊,親熱的道:“哥們兒,最近忙啥呢?”他看不透唐逸,就想盤盤唐逸的道。

唐逸笑道:“沒忙啥,我小打小鬧,哪比得上李哥。”

麻三嘿嘿笑著說:“是啊,法院都不夠李哥踩地,我看啊,延山就沒有李哥辦不到的事

李胖子瞪了麻三一眼,別看李胖子喜歡吹牛,但心機可不少,見唐逸似乎有些來頭,當然就不會在他麵前人五人六的白活,禍從口出他還是知道的。

唐逸笑笑,端起服務員剛剛送上的綠茶浸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法律這東西有時還真比不過人情,製度地缺陷啊,也是咱們幾千年傳統的缺陷,咱們的老祖宗給咱們留下了許多寶貴的遺產,同時幾千年家天下,人治社會的傳統也使得我們融入現代社會時步履蹣跚啊。”

李胖子愕然,不知道唐逸怎麽突然一本正經發起了感慨,燕子平時聽慣了李胖子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吹牛咋呼,低俗笑話,聽了唐逸的話卻是眼睛一亮,雖然聽不大懂,卻也知道小唐明顯和李胖子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好像是做學問地。

唐逸對李胖子笑笑,起身走了出去,留給李胖子滿頭問號,更不知道他那意味深長一笑的含義。

延山人民法院條式摟三樓會議室,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坐了十幾個人,高院長,幾名法院領導和一線的幾名法官都在座,坐在正中正在講話地是政法委書記雷浩。

高院長聽著雷書記空洞無詞的官麵文章,眼睛卻不時瞟向坐在雷書記旁邊,列席旁聽此次會議的唐逸,心裏就在納悶,是因為張小光的案子,來給我上眼藥?

雷浩長篇累牘的官麵文章做過,笑著說:“下麵我們有請縣委唐書記給大家作重要指示。”

會場裏響起並不熱烈地掌聲,都知道張小光地案子捅了馬蜂窩,唐書記肯定是要對法院工作的失誤提出批評地。

唐逸先笑了笑,“氣氛很凝重啊同誌們,是不是雷浩書記的一聲指示讓你們有鬼子進村的感覺?”

有女法官輕笑。(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16 . n)隨即在高洪波嚴厲地目光下低下了頭。

“司法係統,我是門外漢,可不敢隨便作什麽指示,但古代先賢也說過,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所以大家聽聽我這個門外漢的意見也沒什麽壞處。”

“這次會議的議題是解放思想,新時期司法工作的新定位,這個議題就很好嘛,改革開放。百家爭鳴,各式各樣的新思維新觀念湧現,衝擊著我們的社會架構,社會觀,曆史觀,我們黨可以說經曆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局麵,經曆著帶著陣痛的蛻變。新時期。這個詞很準確啊,尤其是我們延山,去年剛剛得到了第一筆外資,隨著新城建設的完工,經濟的飛躍。各種各樣以前從來沒遇到地問題都會擺在我們眼前,你們司法係統也麵臨著艱難的挑戰。”

“那你們如何應付這個挑戰呢?我覺得,以前的老經驗,老作風是派不上用場了,舉個例子吧,過去,或許帶有爭議的案子你們會擱一擱,會交由雷書記甚至縣委來決斷。有些案子本身就會受到縣委的幹預,黨領導一切嘛!但在新時期,各式各樣複雜的案子層出不窮,如果還是按老黃曆過日子。事事等領導批示,甚至看領導眼色判案子!我就覺得你們這個司法機關不合格!因為領導也是人,也會犯錯誤,誰能說自己樣樣精?對司法幹預都是憑主觀意誌,個人好惡。這是很危險的!”

唐書記聲音嚴厲。說到最後拍起了桌子,會議室鴉雀無聲。高院長卻是一陣迷茫,仔細體味,也不知道唐書記是什麽意思。

唐逸拿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放緩了語調:“明朝吧,有名叫張居正地官員,他就說過,天下之事,不難於立法,而難於法之必行,一名古代封建社會的官員都懂得這個道理,為什麽我們這些新時代的黨員反而就不懂呢?難道我們還不如幾百年前的古人?”

“我們要發展經濟,要創建公平公正的社會,公平正義,含義很廣啊,從收入分配,到教育權利,但很重要地是司法公正,就是立法必當求其公,執法必當務其平。我們常講的發展經濟和促進社會進步,其實都離不開法治,法治是基礎。”

唐逸說到這兒笑了笑:“沒有打稿子,有感而發,說得可能有些亂,我的意見就是司法要獨立,要創建法治社會,這才是我們社會發展的基礎。希望在座的同誌多多努力,不屈服於外界壓力,為創建延山法治社會而奮鬥!“

“嘩”會議室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管是不是官麵話,唐書記的講話卻是很鼓舞人心的。尤其是提出地“司法獨立,法治社會”,更是得到了在座法官的一致認同。

高院長也是用力鼓掌,心裏琢磨著“法治社會”,這個詞提得好啊,都說唐書記政治水平高,果然不假。

唐逸又微笑著看向高院長:“洪波同誌,以後受了什麽委屈可以向雷書記反應,可以向黨委反應,我在這裏表個態,隻要你不搞冤假錯案,就是將我女朋友送進大牢我也沒半句怨言!”

在一片笑聲後會議室又響起了更熱烈的掌聲,高院長笑著連聲說“不敢不敢”。唐逸心裏莞爾,心說你要能將她關進大牢也算你本事,我還了了一樁心事。隨即又覺得自己想法有些惡毒,怪對不起人家似的。

最後唐逸才給法院地同誌介紹一直坐在自己身邊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這是北京來的法律專家,政法大學張昌明教授,他聽說了張小光這個案例,覺得挺典型的,很有現實意義,所以特地趕來和眾位參詳參詳,這是當前新形勢下,老法律遇到的新難題,張教授對這個課題很有興趣。”

高院長帶頭鼓掌,唐逸又笑道:“接下來地議題我就不參與了,司法獨立,從我作起嘛!”會議室再次爆發出熱烈地掌聲,雷浩看著唐逸走出會議室的背影,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延山人民法院對張小光一案重新審理,不幾天就進行了判決,不但維持正東建築為主體責任的認定。判決正東建築應支付的生活費反而加到了五萬元。

李大勇一方沒有再提起上訴申請,因為這件案子有北京法律專家旁聽,並給出了重要意見,認為工傷應實現無過錯補償原則。這一原則地核心內容是,無論工傷的引起是否因勞動者本人的過錯、用人單位的過錯以及第三人的過錯,勞動者均應依法享受工傷待遇。

李大勇的辯護律師見到張教授就蔫了,搞法律的,知道張教授在法律界的地位,他讀過張教授的法律著作,甚至聽說張教授在國家立法上都有一定的話語權。他哪還敢提什麽上訴不上訴,隻能怪李胖子倒黴,國家現在開始重視農民工利益,堂堂地北京法律權威也會下來就這個課題搞調研,撞到槍口上,沒有辦法的事。

接下來一次司法係統的會議上,潘萬長及檢察院的工作更被雷浩點名批評。當然,不會是因為張小光一案了,隨便找個由頭發火還不簡單?

潘萬長也是一肚子委屈,抗訴這件事是李縣長暗示的,他們常委之間鬧矛盾。自己卻成了出氣筒。更氣得就是李胖子,沒有他,也搞不出這麽多事兒,想想幸虧李胖子送自己的錢沒有收,看風頭,大概是有人想動李胖子了,自己沒摻和進去就是萬幸。簡單地討論了擬定的幾個議題後。陶書記就準備宣布散會,這時雷浩拿出了幾份文件,笑道:“臨時加個議題吧,昨天晚上我剛剛拿到的。司法局勞動局幾個部門聯合擬定的《延山縣農民工勞動合同保護條例試行辦法》,我看了看覺得還行。”說著就分發給眾常委。

陶書記怔了一下,手又習慣性的在禿頭上摩挲,卻沒有說話。

李縣長拿起茶杯,大口喝水。眼睛看向了唐逸。

在座地都知道唐逸前幾天在法院慷慨激昂的講什麽“法治社會”。而平時低調的雷浩突然變得高調起來,搞突然襲擊。本來沒列為議題的文件拿到了桌麵上,說明他至少得到了唐逸的支持。

在座的常委拿著文件看,卻誰也不說話,近來的常委會氣氛有些怪異,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尤其是唐逸,本都以為他和李縣長走得近,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張小光一案,好像他和李縣長都幹預了,而且成了對立麵。

陶書記摩挲禿頭地手時快時慢,說明他對眼前的局勢也有些迷惑。

唐逸翻著文件,出乎大家意料的,他首先發了言:“這份文件很好,近年農民工的權益得到了國家地重視,估計近年就會有立法解決農民工的三難問題,而三難的第一難就是討薪難,為什麽討薪難,就是因為沒有勞動合同的保護,很多無良的私企,獨立法人就是不和農民工簽訂合同,嘴裏說一套,背後作一套,都說討薪難,難於上青天,這句話沒有一點誇張。”

說著唐逸就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摞信,放到了桌子上,“這些,都是農民工反應討薪問題地上告信,大家看一看,一封封,一件件,都浸透了老百姓地斑斑血淚,我看了心在滴血啊!”

拿起最上麵一封信,“這是大合劉莊一名農民的信,他是名五十多歲地老人,在建築工地幹了半年。五十多歲!鋤泥搬磚,作最累的活!為什麽?就是為了給剛剛考上大學的兒子交學費。可是結果呢?到了支付工錢的日子,一分錢拿不到,甚至白條都沒給打一張!知道嗎?他的小閨女為了給哥哥湊學費,去南方打工,現在在做什麽?在做按摩女!說白了就是妓女!那是我們延山的姐妹啊!被南方商賈壓在身下玩弄!我們這些人在做什麽?我們是延山的父母官嗎?我們有罪啊!”

唐逸說得動情,眼睛都紅了,想伸手拍桌子,終於忍住。

常務副縣長王紅梅是個女幹部,更為感性一點兒,拿出手帕遞給唐逸,唐逸搖搖頭,勉強對她笑笑。

姚書記有些不自在。他主管辦公室,信訪局的信落到了唐逸手裏,而且在常委會上扔出來,臉上就掛不住,黑著臉道:“唐書記說的對,這件事是我地失誤,沒有認真傾聽群眾的呼聲。”

唐逸擺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要說責任,我們延山班子全有責任!而且問題並不是我們延山獨有,全國都存在這個問題。我們要作的就是亡羊補牢。”

姚書記本以為唐逸是又找機會打擊自己,卻不想他反倒替自己說話,不由得一怔,看了唐逸一眼不再吱聲。

焦部長卻是感慨良多的看了唐逸一眼,大是大非麵前一貫立場堅定,這就是唐書記的魅力所在,也是他高明之處啊。

陶書記這時發言了:“唐逸同誌說的對。雖說這是全國性問題,但我們延山班子不作為,也是要承擔責任的,勞動局出台的這個辦法好啊,我看我們可以在延山搞一下。試點嘛,就算失敗了也是改革的必經階段,成功地話,也算我們延山班子對改革中出現的問題難題,作出了自己的一點小貢獻。”

焦部長皺皺眉,這個老狐狸,第一想的還是政績,不過他目光倒很敏銳。馬上就能想到這個勞動合同保護條例的施行會給他帶來的收益。

接著各個常委都發了言,自我檢討了一番,不管唐逸是做作也好,真心也罷。在場的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觸動,尤其是王紅梅王縣長,甚至搶過秘書手裏地暖壺,親自給唐逸倒了一杯熱茶。

唐逸這時又發了言:“關於這個辦法的出台,我覺得要有個試點企業。不能將辦法發下去就蒙頭睡大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如果不在實踐中完善。再好的法規終究還是一紙空文。”

又拿起了桌子上那封信:“這封信的主人,那位五十多歲的老農民,打工地企業叫什麽?叫正東建築有限公司,我很慚愧啊,當初篩選企業時我還投了它一票。”

王紅梅柔聲道:“這也是你想不到的。”

唐逸對她感激的笑笑,又轉頭道:“看了那些來信,我覺得正東建築問題很嚴重,重病就需重藥醫,我覺得可以將正東建築作為試點企業,派駐工作組解決問題,拖欠的農民工工資要盡快解決,而且要雷厲風行的解決,如果再犯,該罰款罰款,該承擔什麽責任就承擔什麽責任!這對全縣的企業也是一個警示,讓他們知道我們這次整治的決心。陶書記點點頭,手也不摩挲禿頭了,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打著,說道:“我完全同意唐逸同誌地意見。”

武裝部李部長臉都綠了,怎麽也想不到常委會突然刮起暴風,矛頭直指正東建築,大有殺正東建築給全縣企業看的勢頭,他人微言輕,隻有將求助的目光投到了李縣長身上。

李縣長大口喝著茶水,也不說話。

陶書記卻沒忘將他的軍:“李縣長,你地意見呢?”能讓李縣長記恨唐逸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李縣長放下茶杯:“我同意唐逸同誌的意見,正東建築是應該整頓了,最近下麵幾個局也反映了一些問題,據說該企業對各項檢查工作不太認真配合。”

李部長心裏哀鳴一聲,心說完了完了,侄子唉,你到底得罪了哪個黴神啊,怎麽突然就走起了黴運呢?

陶書記見再沒人有異議,道:“那好,散會!”

李胖子徹底的蔫了,正在春風得意,躊躇滿誌之時,突然遭到一係列致命的打擊,官司輸就輸了,認倒黴。誰知道縣委縣政府突然出台一個什麽勞工合同保護條例,還拿正東建築做試點,派駐了工作組,組長是勞工局副局長,一點情麵不留,就逼著他給農民工發工資。

李胖子錢倒是有,可是全部發放下去地話他地企業資金周轉可就是個大問題了,尤其是在工作組進駐後,建設銀行馬上開始逼他還貸,更使得他雪上加霜。

萬般無奈,隻有來求他叔叔李部長,李部長唉聲歎氣的說沒辦法,李胖子心一橫。就登了李縣長地門,他曾經送過李縣長一萬塊錢現金,這也是他地事兒李縣長盡心盡力的原因。

看到李胖子登門李縣長也有些頭疼,琢磨了好久就說這樣吧,你還沒見過唐書記,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聯絡一下感情,至於事情辦的怎麽樣就全靠你自己了。更暗示李胖子唐書記身家豐厚,叫他不許亂來。

承啟大酒店三樓包廂,李胖子焦急踱著步。不時在玻璃窗上探探頭,可他期待的二號車還是不見蹤影。

燕子今天打扮的特別妖媚,臉上精心描的妝,使得她比平時更加漂亮幾分,穿著黑色超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黃色背心緊緊兜著胸部。肩頭潔白的胸帶隨著她的動作時隱時現。充滿了原始的**。

燕子心情卻很不好,她做夢也沒想到李大勇會對自己提出這個要求,陪縣委書記吃飯喝酒,哄得他開心,最好伺候他睡一覺。

燕子不答應。卻第一次遭到了李胖子地毒打,李胖子更威脅她不答應的話讓她全家都不好過。想起李胖子認識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兒,燕子心就是一寒,哭泣著答應下來,就當被狗咬一口吧。

看到了燕子眼角淚痕的痕跡,李胖子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哪個男人願意讓別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可是李胖子是真的沒辦法了。唐書記既然不喜歡錢,那就隻有用權和女人打動他,權自己當然是給不了唐書記什麽幫助地,也隻有送他女人了。也不能隨便大街上找個妓女。燕子是最適合的人選,一家都在自己掌握中,如果能和唐書記搭上,肯定會聽自己的話幫自己吹風,而且又是自己的情人。沒準兒唐書記就好這口呢。

“一會兒你可別給我攪了局。要笑,知道嗎?”李胖子惡狠狠的吩咐燕子。反正已經做惡人了,索性就做到底。

燕子點點頭,心卻如墜冰窟。

包廂門被推開,李縣長走了進來,李胖子忙賠笑過去問好,看李縣長身後,卻沒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李縣長道:“唐書記馬上到。”對站起來強笑和自己打招呼地燕子點點頭,看了眼李胖子,隱隱明白他的心思。

想了想沒有坐下,笑道:“我還有點事,就不坐了,我已經和唐書記說了,他知道地點,也知道是你請吃飯,他說也想和你溝通一下,我在不在都沒關係。”他倒是祈望李胖子能成功,這樣自己也算和唐逸坐了一條船。如果自己在,就算中途走掉,唐逸也會心存顧忌,就算有那心,也未必敢承李胖子的意,而自己不在倒是保不準他會上鉤。

走前李縣長又吩咐李胖子:“你就說我一直沒來,電話通知的你。”

李胖子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燕子看到李縣長走前盯著自己的目光,心裏又羞又惱,這下自己是完全沒有人格了,看看這些男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裸的情欲。

李胖子看著燕子,又皺起了眉頭:“媽的,我說你高興點兒,告訴你丫頭,呆會事情要辦不成看我怎麽收拾你!”

氣呼呼坐下,兩人都陷入沉默中。

門被人輕輕敲響,李胖子和燕子剛剛站起來,門已經被推開,就見從外麵進來一個清清秀秀地年輕人,兩人都認識,小唐。

李胖子愕然道:“小唐,你怎麽來這兒了?”

燕子卻是羞愧無比,雖然知道小唐不曉得接下來醜陋的交易,但燕子卻覺得每個人都能看穿自己一樣。羞愧下低下頭,也沒好意思和唐逸打招呼。

唐逸笑道:“是你請我吃飯,要和我聊聊嘛,我也正想和你溝通一下。”說著看了看四周,“李縣長呢?還沒到?”李胖子是完全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唐逸,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他就是唐書記?

燕子“啊”了一聲,驚訝的看著唐逸,不知道怎麽,剛剛心裏地難受滋味小了許多,似乎還隱隱期待著什麽。

唐逸微笑坐到了主客位,做手勢道:“你們坐!別拘謹,坐,坐!”這時可就完全是另一種派頭了。

李胖子和燕子都是不知所措的坐下,李胖子本來挺健談的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服務小姐進來問要不要上菜,李胖子忙道:“上,現在就上。”總算回過神,更笑著對燕子道:“燕子,去,坐唐書記旁邊,你不就喜歡和唐書記聊天嗎?”

燕子恩了一聲,垂著頭走到唐逸旁邊坐下,低著頭也不說話。

服務員流水般上著菜,看著身邊的燕子,唐逸皺了皺眉,他也隱約猜出了李胖子接下來的戲碼。

點起一顆煙,眯著眼看李胖子,看得李胖子惶恐不安,朝燕子使眼色,笑道:“燕子,和唐書記說話啊。”

燕子“啊”了一聲,好像才回過神,轉頭對唐逸笑道:“唐書記,老規矩,綠茶?”

看到燕子親切地笑容如昔日一樣,唐逸心裏總算舒服點兒,微微點頭,轉向李胖子地臉冷了下來:“李大勇,本來我是想和你認真溝通一下的,但看來我來錯了!你這是酒無好酒,菜無好菜啊!完全就是一個鴻門宴!”

燕子從門邊櫃上拿了一罐綠茶,打開放到了桌上,又坐在唐逸旁邊,聽著唐逸訓斥李胖子,李胖子在那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快意。

“李大勇,今天就算我和你談過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唐逸站起來,看了眼旁邊地燕子,歎口氣,向門外走去。

燕子愣了一會兒,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站起來大聲喊道:“唐書記,您幫幫我!”

牢騷兩句,昨天看到一個書友留言,說我更新慢,要養肥了去外麵看,心裏就有些難受。我確實碼字不快,但我已經很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