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五十章 萬象虛空
萬鴻長槍所刺中的地方，正是剛剛金刀出擊的那個點。對於袁福通防禦的強悍，萬鴻有著深入刻骨的理解。但無論袁福通的防禦多麽強悍，在剛剛放出金刀的瞬間，也不可能將空間完全恢複到最強的防禦姿態，可以說，這個瞬間的這一個點，就是袁福通防禦上的唯一破綻。而為了等待這個破綻出現，萬鴻不僅隱藏了自己的殺手鐧，而且冒了被金刀攻擊的巨大風險，所以萬鴻絕對不允許自己錯過這個機會。
事情也的確如同萬鴻預料的那樣，剛剛放出金刀攻擊，元火紅蓮在這一點上的空間是屬於開放性的，防禦的確無法做到和其他地方一樣的堅韌。雖然袁福通調整的速度已經相當快了，但萬鴻的攻擊還是比袁福通快了一個瞬間。而在還虛階的戰鬥中，一瞬間的差別，已經足以決定很多事情了。
暗灰色的長槍順利的擊破了元火紅蓮的第一層防禦，之後勢如破竹，刺入了金色的蓮花中。雖然袁福通一邊極力躲避，一邊調整防禦，但最終還是沒有完全避過萬鴻精心準備的這一擊。雖然避開了萬鴻原本的目標心髒，但混沌之力組成的長槍在被元火紅蓮消弭殆盡之前，最終還是擊中了袁福通的左肩，在袁福通身上，留下了一個暗灰色的印記。而這個時候，袁福通反擊放出的火焰已經被萬鴻的圓環全部困住，並且被迅速的消滅。至於金刀，同樣沒有能夠在萬鴻的身上留下什麽傷勢，最終隻能無奈的回到袁福通的體內。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我記得當年我被袁道友你斬到的，也是這個部位吧？可惜啊！我慣用長槍，沒能將袁道友你的胳膊斬下來，否則的話，我們也算扯平了。”一擊得手後，萬鴻沒有任何遲疑，再次瘋狂的衝了上來，繼續進行著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想要趁機拿下袁福通。可是此時袁福通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還是將自己的防線穩固了下來。經過火玉強化的空間防禦，不是萬鴻能夠輕易攻破的。所以萬鴻在努力攻擊的同時，開始用言語刺激袁福通，試圖讓袁福通再次出現破綻。
而這個時候的袁福通顯然沒有和萬鴻鬥嘴的心情，剛才萬鴻這一擊雖然被元火紅蓮的層層防禦削弱了大半，但這一擊畢竟是萬鴻精心準備的傾力一擊，即使隻是一小部分的力量，也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承受的。袁福通的實力和肉身雖然都不弱，但挨了這一擊之後，傷勢也不輕，根本無暇理會萬鴻的挑釁，隻是專心於防禦和療傷。
“袁道友是想先將傷勢鎮壓下去，然後再找機會逃離這裏吧？如果是這樣的話，袁道友今日恐怕是要失望了。”看到袁福通不肯和自己應對，隻是默默的堅守防禦，萬鴻冷笑著說道：“也不怕告訴袁道友你，你中的這一擊，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名字叫做混沌印。雖然看起來和普通混沌之力凝結的長槍一樣，但它的破壞能力，絕對不是普通的混沌之力可以比擬的。你越是鎮壓，它對你的傷害也就越大。我想這一點，想必袁道友你現在已經有所感覺了吧？”
“這招叫混沌印嗎？”袁福通此時神色已經變得極為凝重，感受著一直盤踞在自己的體內，不斷侵蝕著自己本命空間的這股力量，歎息著說道。如果隻是混沌之力造成的傷勢，以袁福通的實力基礎和火玉的煉化功能，應該可以很快將侵入的力量驅逐煉化的。可是直到現在，萬鴻打入的這股力量依然牢牢的附著在袁福通的本命空間上，不斷試圖侵蝕袁福通的本命空間和元神。雖然袁福通不斷的用力量加以阻攔和煉化，但這股力量卻能夠從袁福通用來鎮壓的火焰中抽取力量，維持自己的存在。袁福通給的壓力越大，它抽取的力量也就越多。雖然袁福通很清楚，如果自己全力以赴，甚至隻需要集中大半的力量，就可以超出這個印記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一舉將印記煉化，但有萬鴻咄咄逼人的攻勢在，袁福通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也隻能看著這股力量一直存在，並且逐步侵蝕自己的力量和本命空間而毫無辦法。
“怎麽樣？滋味不好受吧！”萬鴻冷笑著說道。對於鴻蒙殿的這一招頂級神通，萬鴻極為自信。而看到一直鎮定的袁福通微微露出頹敗的神色，萬鴻心中更是得意。
“的確不好受，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道友你想要取勝，恐怕還沒那麽容易。我們這一戰，還有得打！”袁福通冷冷的回應道。雖然混沌印給袁福通帶來不小的困擾，但以袁福通的積累，支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嗬嗬，我承認，袁道友你的力量根基的確是出類拔萃，即使那些進階還虛後期多年的修士，也未必比得上道友你。可是袁道友你也太小看混沌印的力量了，它可不是那種一成不變的神通。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威力是會越來越大的。而在這個空間之內，我的力量也絕對不會比你薄弱。即使袁道友你能多堅持一陣，也不過是晚一點死而已。”萬鴻笑著說道。看到袁福通逐漸失去信心，萬鴻總是有一種難言的興奮，這是以往的戰鬥中，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不過這個時候，萬鴻也不想再約束自己，而是想要隨著自己的心意放縱一回。因為萬鴻很清楚，隻有這樣，才能完全驅除之前敗給袁福通帶給自己的心理陰影，讓自己的心神能夠回歸圓滿。否則的話，對於自己進一步的修行，是極為不利的。
“哼！想要留下我，也要看道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袁福通有些氣哼哼的說道。
“道友你想說的是，最終自爆空間，突圍出去吧？”萬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溫和的反問道。看到袁福通沉默不語，萬鴻繼續說道：“自爆本命空間，造成巨大的空間裂隙，突破空間趁機脫身，的確是還虛後期修士最為保險的逃生方式。隻要不是在道魔之戰那種限製了空間的場合，絕大多數的埋伏都是攔不住威力無匹的這一招的。雖然這樣做，會讓修士本身元氣大傷，甚至修為跌落，無法重新恢複到還虛後期，但為了活命，袁道友最終還是會選擇這一條路的。而且以袁道友你的根基和背景，即使這麽做，也有相當的把握重新恢複修為，所以你並不十分畏懼，我說的對吧？”
“不錯！我的確有這個想法。我也很想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夠攔下我。”袁福通一副被說中心思的樣子，冷冰冰的回應道。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的確是不可能攔下道友你的。還虛後期修士的本命空間自爆，足以撕裂近乎所有的空間禁製，我也沒這個實力攔住這種攻擊。可是袁道友你不要忘了，這次我們鴻蒙殿來的，可不是我一個人。你我對決的時候，他們不會插手。但如果道友你要走，他們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啊！”萬鴻微笑著說道。隨著戰局的發展，此時萬鴻已經近乎完全掌握了主動。袁福通的防禦圈子已經越來越小，防禦力也在不斷下降。而袁福通體內的混沌印，也在逐步的擴張，不斷壯大。這個時候，萬鴻已經將自己之前心中的陰暗發泄的差不多了，所以應對的時候，也從容了許多。
“這麽說來，你們鴻蒙殿是鐵了心要留下我了？你們就不怕玉石俱焚，魚死網破嗎？”袁福通臉色變了數變之後，有些憤怒的說道。
“魚死網破？魚肯定是會死，但網卻不太可能會破的。如果最開始，袁道友你就有魚死網破的心思，也許還能死中求活，或者拚我半條性命。但是現在袁道友再想這樣，已經沒有機會了。”萬鴻微笑著說道。
袁福通聞言一陣沉默，也沒有出手反擊，隻是依然集中力量，堅守著自己的防禦，同時繼續力量。連體內的混沌印力量，也不再太多顧忌了。而沒有了袁福通的壓製，混沌印的力量開始侵蝕袁福通的本命空間，飛快的同化著袁福通的力量。
“袁道友你這是準備放棄了嗎？其實事情未必有袁道友想象的那麽糟糕。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取袁道友你的性命的。”感覺到混沌印的變化，萬鴻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很溫和的對袁福通說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難道萬鴻道友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袁福通冷冷的回應道。同時依然加速凝聚力量的過程，沒有絲毫因為萬鴻的話放緩速度的打算。
“嗬嗬，說句實話，袁道友和我們鴻蒙殿之間的恩怨，不過是因為衛蒙而已。而我們兩人之間的私人恩怨，剛才其實已經了結過了。如果袁道友願意歸降的話，我們鴻蒙殿是不會浪費人才的。”萬鴻微笑著說道。
“歸降？衛蒙的死怎麽辦？他是你們鴻蒙殿精心培養的天才，背後肯定有無數的人支持關注。我歸降鴻蒙殿，然後再被那些人折辱嗎？”袁福通冷冷的回答道。
“所謂的天才，隻有能夠活著走上頂峰，對於宗門才有價值。死去的天才，就是廢材，是沒有任何價值的。這一點，袁道友想必很清楚。而且和你相比，衛蒙是怎麽也算不得天才的。你加入鴻蒙殿之後，會有更多的人支持，關注你，不用擔心有人折辱你。修士嗎，實力永遠是最重要的。”萬鴻淡淡的說道。雖然從內心深處來說，萬鴻並不想招攬袁福通，但作為鴻蒙殿的一份子，萬鴻無法違抗更高層的意思。雖然高層的命令，是在能夠勸降的情況下勸降，無法勸降就擊殺，一切由萬鴻自己掌握，但萬鴻還是不敢因為自己私人的心思，違背宗門的指令。
“為什麽我招降我？鴻蒙殿不缺我這一個還虛後期高手吧？”袁福通冷冷的問道。雖然沒有歸降的心思，但看到鴻蒙殿居然有招攬自己的意思，袁福通還是微微有些好奇。反正眼下袁福通還要一些時間準備，所以並不介意和萬鴻多聊一聊。
“我們的確是不缺還虛後期的高手，也不太希望一個心思不穩的人成為宗內的重要人物。不過誰讓你和安豐前輩關係特殊呢，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你，得罪這位煉虛階高手啊！”萬鴻淡淡的說道。說話的同時，萬鴻一直沒有間斷對袁福通的壓製。萬鴻很清楚，在袁福通真正臣服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出現變化。萬鴻現在要做的，就是一直壓製袁福通，讓袁福通無力反擊或逃走，隻能選擇歸降或者被擊殺。
“隻是這樣嗎？”袁福通冷冷的反問道。雖然想到可能是因為安豐的緣故，但袁福通總是感覺事情未必那麽簡單。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難道你還以為你有什麽資格值得鴻蒙殿另眼相看嗎？如果不是安豐前輩發話，你和你的流雲宗，早就被鴻蒙殿毀滅了，怎麽可能輪到我在這裏和你糾纏。”萬鴻冷笑著說道。作為鴻蒙域最為強大的實力，除了有兩位煉虛階的大佬坐鎮之外，鴻蒙殿還虛後期高手的數量也是極為恐怖的。不說多如過江之鯽，但也遠不是狼族那樣的勢力可以比擬的。如果鴻蒙殿真的決定對袁福通和流雲宗下手的話，隻憑狼族的實力，在煉虛階大佬不出麵的情況下，是攔不住鴻蒙殿的。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袁福通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現在看起來，鴻蒙殿的確相當在意安豐的存在。當然，招降，控製自己，恐怕並不隻是賣安豐的麵子，也很有可能是想研究自己和安豐的關係，甚至從自己是身上找製約安豐的辦法。
“這麽說來，袁道友願意合作了？”萬鴻微笑著問道。用言語折服一個勁敵，成就感並不比斬殺對手的成就感弱。袁福通這樣的存在，即使進入鴻蒙殿，也肯定是屬於被約束奴役的那種人，永遠無法在萬鴻麵前抬起頭來。仔細想想，這種感覺，比直接擊殺袁福通，更能給萬鴻帶來心理上的滿足。
“這個不著急，我很好奇的是，萬鴻道友你是如何在這些年的時間裏，實力如此突飛猛進，並且練成強大肉身的。而我加入了鴻蒙殿，能得到什麽樣的好處？”袁福通很平靜的問道。
“嗬嗬，袁道友還真是實在啊！”萬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但依然很溫和的說道：“我所修煉的，是一門叫做混沌煉體法的神通。以一件混沌法器為輔助，直接融合自己的肉身和本命空間，達到強化的目的。所以這個結界才能如此堅固，困住袁道友你。至於袁道友加入之後能夠得到什麽好處，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兩位煉虛長老和掌門會和你談這些。不過以我的經驗，這方麵宗門是不會小氣的。”
“那我要付出什麽？”袁福通淡淡的問道。
“很簡單。用元神簽下這份契約，袁道友就是我們鴻蒙殿的人了。”安豐身上飛出一張灰色的力量，在虛空中組合成一個個神秘的符文。
“元神根本契約。貴宗還真是滴水不漏啊！道友就不怕我不肯就範嗎？”袁福通看了契約一眼之後，冷冷的說道。這份由混沌之力組成的契約，其實就是一個控製袁福通的手段。如果袁福通要簽，就要放開自己的元神，讓這股混沌之力進入元神，並且滲入到元神的任何一個角落。一旦契約的主人有意，就可以隨時毀滅契約，同時毀滅袁福通的元神。所以說，這個契約根本就是一個賣身契。
“這契約是煉虛老祖發下來的，條件也就是如此。袁道友如何選擇，可以自行決定。我唯一能夠給袁道友你的保證，就是煉虛階的前輩不會輕易的折辱道友。隻要道友忠於宗門，這份契約對道友你是沒有什麽傷害的。”萬鴻淡淡的說道。在萬鴻看來，袁福通既然在最初的時候沒有堅持反抗，就是有了偷生的心。而求生的欲望一起來，就不太可能再有什麽堅定的信念了。這種情況下，無論條件多麽苛刻，袁福通也隻有就範一個選擇。萬鴻現在做的，隻是給袁福通一個台階下，不至於讓袁福通惱羞成怒，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而已。
“這樣的話。。。。”袁福通頓了一頓，然後再萬鴻期待的目光中，繼續說道：“我想此事還是算了吧。”
“你！”萬鴻微微一怔，手中的攻勢也不自覺的緩了一緩。而就在這個時候，萬鴻忽然發現自己和混沌印失去了聯係。已經發展的相當壯大，即使袁福通全力出手也無法短時間煉化的混沌印居然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還沒有等萬鴻從這種震驚中反映過來，已經相當薄弱的元火紅蓮猛然壯大，顏色也從最初純粹的金色，化作了繽紛燦爛的彩色。各種各樣的火焰在這朵蓮花上湧現。在萬鴻剛剛轉入防禦的時候，漫天的火焰已經卷住了萬鴻，將萬鴻拉入了一個各種火焰組成的世界之中。
“萬象虛空！這是煉虛階修士才能修煉的萬象虛空，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擁有萬象虛空！這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幻想！”被卷入空間之後，萬鴻感受到自己身邊的力量，有些失控的喊道。
“那就讓萬鴻道友感受一下這個空間的力量吧。”袁福通一臉的疲憊，但還是堅決的說道。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