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問題隻是一個方麵,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處理好,或者說是安排好,楊嗣昌和盧象升已經明確表示,願意出力做事情了,楊嗣昌是前任的內閣首輔,影響很大,而且對於如何署理政務,也是非常熟悉的,按說這樣的人,完全是能夠放心使用的,可蘇天成不能夠完全放心,這倒不是懷疑楊嗣昌有異心,或者說做事情的時候,會偏向於朝廷,關鍵還是在於楊嗣昌的認識方麵,畢竟楊嗣昌是通過科舉考試進入朝廷的,對登州、萊州和青州的一些做法,還不是很適應,譬如說對士農工商四個等級的要求,就是以前的認識,認為商賈的地位是最低的,是必須要嚴管的,這不能夠說是楊嗣昌的錯誤,大明的體製就是這樣,這個時代,還沒有誰真正明白資本的力量。

不要說楊嗣昌,朱審烜都有一個轉變的過程,隻不過朱審烜的地位不同,認識也不一樣,是全心全意為蘇天成做事情的,自打管錢以來,朱審烜完全認識到了,沒有銀子是什麽事情都辦不好的,每日裏督師府的銀子水一般的花費出去,也必須要有相當高的賦稅來支撐,登州、萊州和青州三府,依靠商貿得到的收入,早就令朱審烜沉迷其中了,如今的朱審烜,不存在看不起商賈的概念了。

如此的情況下,蘇天成隻能夠暫時讓楊嗣昌對登州、萊州以及青州的相關情況,進行實地的了解,用事實來感染楊嗣昌,讓楊嗣昌認識到商貿的重要,認識到目前在登州等地所推行的政策的正確。隻有楊嗣昌真正從內心轉變了認識,才能夠發揮出來正麵的作用。

盧象升的安排好說,跟著蘇天成到福建去。

吳三桂終於如願以償了,經過了對軍士的遴選之後,他再次進入了江寧營,這次出任了江寧營步兵營二營的衛指揮使,這等於是進入了江寧營的高層了。

江寧營任命高層軍官,一直都非常的謹慎,這麽多年以來,衛指揮使一級的軍官,幾乎就沒有怎麽動過,江寧營的衛指揮使,與地方上衛所的衛指揮使是不一樣的,有些地方上的衛指揮使,管轄的軍士,可能隻有幾百人,上千人就很不錯了,但江寧營的衛指揮使不一樣,統領的大軍接近萬人了,加上江寧營頻繁的征戰,有些時候,戰役部署確定下來,衛指揮使單獨承擔任務,指揮上萬的大軍廝殺,甚至指揮單獨一個方麵的戰鬥。

說起來,江寧營的衛指揮使,掌握的資源甚至超過了總兵。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除開最開始成立的時候,之後的江寧營,隊伍不斷的壯大,但真正進入到衛指揮使這一層級的軍官,也就是寥寥幾人,狄懷祥、秦睿、劉文秀、艾能奇、李定國等,其中劉文秀等三人,與吳三桂一同被任命為江寧營衛指揮使。

江寧營作為一支驍勇龐大的軍隊,指揮層級是非常明確的,大軍的統帥是蘇天成,沒有監軍,接下來就是洪承疇,相當於副帥,渠清澤的位置很是特殊,相當於江寧營的參謀長,再下麵一層,就是孫傳庭和畢懋康,統管不同的方麵,接著就是諸多的衛指揮使了,負責指揮各自所屬的軍隊。

可江寧營的軍規也是很明確的,下級服從上級,決不允許有抗命的情況出現,更不可能出現傭兵自重的弊端,這方麵吳三桂是非常感慨的,接近十五萬大軍,能夠做到令行禁止、軍令如山倒,真的是不容易,由此他也更加清楚了蘇天成的能力,收起了那份小心思,老老實實跟著蘇天成賣命,總會有好的前途的。

此次吳三桂接到了命令,做好準備出征,前往福建去,而大軍的統帥,就是蘇天成。

出發進入倒計時了,相關的安排,也必須要全部落實了。

五萬大軍分為兩部分,洪承疇帶領三萬大軍,取道河南省,直接進入浙江省,暫時避開南直隸,蘇天成率領兩萬大軍,乘船進入福建泉州,到時候,駐紮在台灣的王大治,也會率領部分江寧營的將士,來到泉州,與蘇天成會和。

如何經營台灣島,蘇天成的想法改變了,以前是準備將台灣島作為最終落腳點的,一旦自己與朝廷發生了衝突,就控製台灣島,朝著呂宋和東南亞方向發展,可現在不一樣了,蘇天成的決心是掌控大明天下了。但台灣島非常重要,特別是在目前的情況下,蘇天成重點依靠的是海上的貿易,從大明運出去的貨物,以及從海外運進來的貨物,幾乎都在蘇天成的掌控之下,這裏麵的巨大差價,就是蘇天成利潤的來源,這與幾百年之後的關稅是相似的,自從熊子健駐紮在福建泉州之後,與登州遙相呼應,江寧營所屬的水師,完全控製了海域,外來的商賈,除非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想著逃避賦稅,或者想著走私,一旦被發現了,就是人財兩空的局麵,而且在強大的水師麵前,誰都是老實的,人家荷蘭、西班牙以及葡萄牙的戰船,都不敢在江寧營水師麵前齜牙,更不要說有可能存在的海盜了。

控製了台灣,就徹底控製了台灣海峽,而且台灣作為一個重點交易和中轉的地點,未來的作用將會越來越大,一旦蘇天成開始對外擴張,台灣的巨大作用,將完全展現出來。

一直以來,江寧營作戰的任務,主要還是賀人龍、劉文秀、艾能奇和李定國都衛指揮使來實施了,以前的一些衛指揮使,漸漸的開始注重於駐紮和守衛了,這也是蘇天成的意思,他善於發現人才。

盧象升跟隨蘇天成之後,曾經提到了祖大壽和祖大樂兩人,說是他離開遼東的時候,這兩人是堅決要求跟著一同到登州來的,隻不過朝廷沒有準許,兩人也無法離開。其實想著到登州來的軍官,還大有人在,駐紮在武昌的左良玉,好多年以前就想著進入江寧營,隻不過這些人想要進入江寧營,還要看蘇天成的態度如何。

這一次江寧營分為兩路大軍,渠清澤、賀人龍、劉鐵漢與吳三桂跟隨蘇天成乘船進入福建,劉文秀、艾能奇和李定國跟隨洪承疇進入到浙江,其餘的人留守在登州等地。

督師府的分工也是非常明確的,朱審烜全麵負責,包括整個山東、複州、宣州、蓋州、台灣甚至是泉州等地的事情,楊嗣昌重點負責民生方麵的事情,張溥重點負責商貿方麵的事宜,蘇俊和蘇二童留在督師府,其中一個最為重要的變化,就是蘇俊成為了渠清澤的副手,開始負責情報方麵的事宜了,長時間以來都是渠清澤一個人負責情報事宜的,但隨著局勢的變化,情報係統不斷的發展壯大,渠清澤一個人不可能忙過來了,渠清澤看中了蘇俊,認為蘇俊靈活,能夠做好情報工作,當然蘇俊的身份是更加令人放心的,本來就是蘇府的下人。

至於說府州縣,側重點也不一樣,濟南、兗州和東昌府三地,主要的任務是解決土地兼並的事宜,明確土地的賦稅,在春節來臨之際,做好來年的春耕備耕的事宜,解決老百姓遇見的諸多困難,登州、萊州和青州三地,重點是調整商貿的布局,適當的開始朝著濟南府等地方傾斜,複州、宣州和蓋州等地,重點的任務,還是搞好防禦。

此外就是救濟災民的事宜,一樣不能夠放鬆。

府州縣的官吏,弄清楚自身的職責,按照要求做事情,整個山東的官吏,俸祿都大幅度提高了,拿到手的銀子多了,做事情的要求也就不一樣了,肯定是嚴格很多了。

蘇天成離開登州之前,兩件事情辦妥了,令他很是欣慰,這是很好的開局。

第一件事情是創辦學堂的問題,經過了朱審烜與渠清澤等人的建議,暫時創辦一所綜合性的學堂,學堂的地點在登州,距離府城不到十裏地,日後山東等地的官吏,大部分都會從這所學堂之中產生,而且學堂的先生也是很複雜的,有老頑固徐爾一,也有來自海外的諸多洋夷,甚至有來自日本的所謂倭寇,學堂的負責人暫時由登州知府鄧輝兼任。

蘇天成將徐爾一放到學堂裏麵去,就是讓徐爾一好好的感受一下,或者說是好好受磨礪,他相信一段時間之後,徐爾一能夠徹底轉變觀念。

學堂的教育多種多樣,可最重要的還是理念上麵的教育,服從服務的思想,貫穿了整個的教學之中。

第二件事情,朱審烜妥善解決了藩王問題,魯王和德王都老實了,或許是山東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兩人自然明白風向,讓蘇天成最為驚喜的是,兩人都按照官府的要求,以很低的價格,賣出了兼並的土地,這令山東境內的士大夫大為吃驚,人家皇室宗親都賣出了兼並的土地,他們這些士大夫要是繼續堅持,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蘇天浩和徐繼禮也專門下來了信函,告知濟南和兗州,諸多的事宜推進速度快了很多。

發展是必定的,事情永遠做不完,不過蘇天成已經能夠安心離開登州,去開疆擴土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