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登州,督師府。

孫傳庭、畢懋康、熊子健、渠清澤、羅昌、劉鐵漢、狄懷祥、賀人龍、馬祥麟、吳三桂等人,都集中到這裏了。

鄧輝、劉崇三、藍橋正、劉雲清等人,也來到了督師府。

與以往不同的是,督師府裏麵多了一些人,分別是鄭芝龍、鄭鴻逵、鄭成功和田川鬆等人,蘇天成還特意安排了鄭鴻逵與鄭芝龍等人見麵了,單獨在一個房間裏麵。

被押解到登州的一路上,鄭芝龍是非常憤怒的,也是很不服氣的,不過想到了諸多的影響,想到了反抗可能遇見的後果,他不得不屈服,好在江寧營沒有傷害他的家人。行軍的速度很快,鄭芝龍和鄭成功是能夠承受的,但田川鬆就不一定了,想不到熊子健專門騰出來了最好的馬車,讓田川鬆等女眷乘坐,一路上的生活也照料的很是細致,想到了這些方麵,鄭芝龍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來到登州的時候,鄭芝龍最為記掛的,還是鄭鴻逵的情況,水師是他引以為傲的軍隊,稱霸海上這麽多年,隻要鄭鴻逵能夠保住戰船,回到福建去,照樣能夠領導水師,能夠稱霸海上,或許朝廷和蘇天成,還是要考慮到這方麵的影響的。

可惜在登州的督師府,鄭芝龍見到了鄭鴻逵,原來鄭鴻逵同樣成為了階下囚,三百艘戰船,除開被擊沉的,無一逃脫,在聽到了鄭鴻逵的敘述之後,鄭芝龍渾身顫抖,目瞪口呆。他做夢都想不到,江寧營水師會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鄭鴻逵不會說謊話,再說了,三百艘戰船。一艘都沒有逃脫,這需要多麽強大的實力,這麽多年了,就算是鄭芝龍帶領水師,在海上征戰這麽多年,也沒有打過這樣的勝仗。也不存在全殲對方這麽多的戰船。

很短的時間之內,鄭芝龍沉默了,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依靠實力說話,江寧營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不管是步卒還是水師。都不是自己所能夠抗衡的,這樣的情況之下,蘇天成沒有命令趕赴泉州的江寧營將士,斬殺自己的家人,也沒有斬殺鄭鴻逵,算是手下留情了,可笑自己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差點為家族惹下了滅族之禍了。

田川鬆和鄭成功都認為,按照熊子健大人說的去做,是合適的。

因為這一次的交談,鄭芝龍基本上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也隱隱知道了,蘇天成的目的是什麽。

對於福建事宜的安排,蘇天成已經做出來了決定,這一次參與到海戰和泉州之戰的所有人,都集中在督師府了。包括登州的知府、同知,以及萊州和青州的知府。

最為關鍵的還是兩件事情,第一是如何的處置鄭芝龍等人,第二是如何麵對接下來福建的局麵,蘇天成說出來了早已經想好的決定。眾人都沒有說話。

眾人散去之後,熊子健留下來了。

“熊子健,決定你到福建去,是我認真思考的結果,你冷靜睿智,能夠很好的處理福建的事宜,你本身就是左副都禦使,到了泉州之後,當地的官府是不好幹涉的,你能夠完全掌控水師,關於十萬軍士的處理事宜,我的認為,留下一萬人左右足夠了,養著那麽多的軍士,消耗錢糧不說,還會引發朝廷的忌諱,這件事情,我到京城之後,會想辦法解決的,要求地方官府來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掌控水師,鄭家在海上實施的賦稅政策,收取保護費的做法,必須要廢止,要求所有與我大明交易的商船,悉數都到威海衛,一些路過的商船,不要收取什麽保護費了,但對於私下裏想著逃脫賦稅,冒險交易的商船,必須要嚴懲不貸,至於說商船的處理辦法,你到了福建之後,認真思索一下,結合當地的實際情況,提出來處理的辦法。可以說,你到泉州去,任務是非常重的,威海衛碼頭今後的情況如何,就看你在福建的表現了,你到泉州,帶著一千親兵營的將士去。”

“大人,不可啊,親兵是護衛大人安全的,下官到福建泉州,帶著少許將士就可以了。”

“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用考慮這些事情了,一會我還要見鄭芝龍、鄭鴻逵、鄭成功和田川鬆等人,你也參加吧。”

鄭芝龍等人離開督師府,上馬車的時候,很是奇怪,他們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麽地方去,本來以為,馬上就會和蘇天成見麵的,來到了登州之後,他們還沒有見過蘇天成,沒有見到這位威名赫赫的薊遼督師,可內心裏麵,他們已經將蘇天成當做了最為厲害的對手了,鄭鴻逵同樣沒有見過蘇天成,當初被擒獲之後,直接就押解到登州了。

馬車停下之後,鄭芝龍等人下來了。

眼前的景象,令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這裏已經到了軍港了,鄭芝龍熟悉這一切,從碼頭看過去,一排排巨型的戰船和巡邏船,停靠在港灣裏麵,被繳獲的戰船停靠在旁邊,和這些巨型戰船比較起來,那些被繳獲的戰船,根本就不算什麽了,偏偏這些戰船,以前就屬於鄭家的。

碼頭旁邊的軍營,整齊的排列,正在訓練的水師官軍,神情專注,他們的到來,沒有影響到這些將士的訓練。

鄭芝龍很快看見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相貌英俊,年紀肯定是不大的,但渾身透露出來的氣息,令人不敢小覷,就連鄭芝龍這種常年征戰廝殺的人,都心生畏懼了。

鄭芝龍很快判斷出來了,這人就是蘇天成。

蘇天成笑著過來了。

“鄭大人,一路辛苦了。”

不用介紹,鄭芝龍很自覺的抱拳稽首了。

“大人,下官都督同知鄭芝龍,這位是夫人田川鬆,四弟鄭鴻逵,犬子鄭成功。”

“嗬嗬,我知道,今日請你們來,就是看看我大明水師的,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啊。”

“手下敗將,不敢說話,聆聽大人的教誨。”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不必耿耿於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有些想法,和鄭大人商議一下,不知道鄭大人是不是有這個心情啊。”

“大人盡管吩咐。”

“福建的海防是非常重要的,鄭家水師,為了穩定福建、廣東和浙江海域,做出來了巨大的貢獻,特別是經營台灣的舉措,值得讚譽,不過如今我大明還是多事之秋,外有後金韃子虎視眈眈,內有百姓的生活需要改善,如此的情況下,朝廷決定開海禁,在威海衛建設碼頭,也是為了我大明的發展,在這個統一目標之下,我們需要齊心協力,為皇上效忠,為我大明的發展做出來貢獻,鄭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鄭芝龍居然有些臉紅了,連連點頭,沒有說話。

“福建還是離不開鄭家的,我考慮過了,準備向朝廷舉薦鄭大人,出任左僉都禦使,督師府都督同知,領導福建水師,為福建水師副帥,熊子健大人擔任福建水師主帥,鄭大人年紀大了,就留在登州頤養天年,鄭鴻逵和鄭成功跟隨熊子健,回到福建去,穩定福建的局麵,至於前麵發生的事情,都過去了,這一次鄭大人恐怕會跟隨我到京師去,相關的應對方麵,鄭大人恐怕要準備一下,消除朝廷的猜忌,免得影響到家族了。”

聽到蘇天成這樣說,鄭芝龍鬆了一口氣,想不到最終的安排是這樣的。

“下官聽從大人的安置。”

“很好,我聽說鄭鴻逵和鄭成功都準備參加鄉試了,還是需要好好準備的,下半年的鄉試,必須要重視,兩人跟隨熊大人,能夠學到不少的東西的,對於鄉試也是比較有利的。”

蘇天成說到了這方麵的事情,大大出乎了鄭芝龍的預料,田川鬆本來是不好開口說話的,人家在說大事情,女人是不能夠開口的,至於說鄭鴻逵和鄭成功,更是不好開口了。

看見田川鬆想著開口說話,蘇天成笑著開口了。

“夫人是不是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就是了。”

田川鬆對著蘇天成行禮之後,開口了。

“奴家感謝大人的照顧,奴家一定會勸夫君,聽從大人的安排的。”

“感謝夫人的大度啊,多給鄭鴻逵和鄭成功說說,鄭鴻逵、鄭成功,鄭家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啊,鄭家雖然在福建頗有影響,但在朝廷裏麵,是沒有多大影響的,想著壯大家族,想著鄭家能夠成為名門望族,一切的希望都在你們身上了。”

跟在蘇天成身邊的渠清澤和熊子健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早就習慣這一幕了,蘇天成的驍勇睿智,那是不需要多說的,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到了蘇天成的手裏,總是能夠迎刃而解,總是能夠化解,至於說抓住機會,做出來準確的判斷方麵,恐怕朝廷裏麵,還沒有誰能夠比較的,跟隨在蘇天成身邊的時間越長,他們越是感覺到了蘇天成的厲害。(未完待續。。。)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