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時間過去了。

蘇天成的酒量,眾人都是知曉,放在往常,大家一定要猛灌的,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喝酒也顯得節製了很多。

顧橫波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吃飯喝酒,或許是受到了驚嚇。

四海酒樓的掌櫃進入雅間的時間,臉色發白,看見蘇天成之後,欲言又止。

蘇天成其實一直在等候,看看後麵會出現什麽情況,按說這樣的氣氛,酒宴早就該散去了,自己將顧橫波帶回府邸去,好好問問,究竟是什麽情況。

“掌櫃的,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就是了。”

掌櫃的再次看了看眾人,小心的開口了。

“諸位大人,五城兵馬司的老爺來了,說是這裏藏有逃匿的重犯。”

雅間裏麵,瞬間安靜了。

南京的五城兵馬司,隸屬於兵部,但日常管理,是應天府直接負責,五城兵馬司主要負責南廄的治安情況,他們到四海酒樓來,肯定是針對顧橫波的。

蘇天成有性驚,本來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想不到還是挑起來了事端,居然要求五城兵馬司出麵,看樣子對方也夠聰明了。

“掌櫃的,叫他們的頭兒上來,就說重犯在本官這裏。”

掌櫃的臉上帶著苦笑。

“大人,小的已經勸阻他們了,說是大人們在這裏吃飯,不會有什麽朝廷重犯的,軍爺都在樓下吃飯喝酒。。。”

“嗬嗬,掌櫃的,謝謝你了,叫他們上來,本官還想著看看,他們究竟是拘押哪一位朝廷的重犯。”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帶著幾個軍士,氣勢洶洶的上來了。

指揮乃是正六品的品秩。手裏的權力不小,平日裏也是很囂張的。

看見雅間裏麵的情形,指揮的臉上,表情很是奇怪,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原來是蘇大人在這裏,下官是奉應天府的鈞令,前來拘押朝廷重犯的。有得罪大人的地方,還請寬宥啊。”

蘇天成認識這個五城兵馬司的指揮,隻不過平日裏沒有打過什麽交道。

“哦,本官這裏有什麽朝廷重犯嗎,那請指揮大人說說,是誰啊。”

指揮的臉上。神情也不是很好看了,若是蘇天成還是江寧縣知縣,他肯定是要客氣一些的,已經離開了江寧縣,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大人身邊的顧橫波,就是朝廷重犯,下官今日要帶走的。”

“應天府開出來的拘押令。給本官看看。”

“這個,來的匆忙,沒有拿來。”

蘇天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代之的是冷酷的表情。

“你身為五城兵馬司的指揮,負責南廄的治安事宜,責任重大,拘押朝廷重犯,居然沒有衙門開出來的拘押令。本官看你這個指揮,是不是不想幹了。”

指揮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在南廄囂張慣了,沒有想到遇見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他頭腦裏麵的思維也是固定的。客走茶涼,不管蘇天成以前有著多大的本事,總之已經離開南直隸了,還能夠有多大的本事。

“大人不要阻攔下官辦案。若是手續有什麽不齊備的地方,下官回去補好,人是一定要帶走的。”

“本官要是不幹,你準備怎麽辦啊。”

“那本官就得罪了,要用強了。”

“哈哈哈,本官麵對上萬流寇,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你一個小小的指揮,居然敢在本官麵前如此說話,你要用強,好啊,那你動手試試。”

不等指揮開口,蘇天成再次開口了。

“王大治,速到江寧營軍營,傳我的命令,江寧營抽調斥候營、驍騎營一營、二營,包圍五城兵馬司,準備捉拿勾結流寇的叛賊,若是有人敢反抗,殺無赦。”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臉色瞬間發白。

鬧了半天,他才想起來,蘇天成現在是江寧營衛指揮使,江寧營功勳卓著,做這點小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麽的。

“大人,下官是奉命行事,無意得罪大人,今日的事情,下官沒有來得及開出來拘押令,這就回去。”

“你不用回去了,就在這裏等著,本官懷疑你勾結流寇,若是敢於亂來,本官立馬取你的人頭。”

指揮看著蘇天成,不敢繼續說話了,從蘇天成的神情上麵看,這位大人估計是說到做到的,真的惹惱了這位大人,砍下自己的人頭了,到陰間去說理吧。

南廄轟動了。

江寧營幾千將士,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包圍了五城兵馬司。

五城兵馬司的幾位指揮,躲在屋裏,臉色發白,他們當然知道是什麽事情,想不到這位蘇大人,脾氣如此的暴躁,若真的挑起了爭鬥,人家動起手來了,五城兵馬司隻有挨打的份。

親兵營的五百將士,迅速趕到了四海酒樓。

蘇天成就是想著,將事情鬧大,他要徹底弄清楚,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原因。

事情到了這一步,範景文和王道直等人,肯定是要出麵的。

這樣的消息,肯定是傳的飛快的。

果然,沒有多長的時間,兵部的一位郎中,趕到了四海酒樓,麵帶笑容的請蘇天成,到兵部去一趟,說是範大人和應天府的王大人,正在兵部等候。

蘇天成帶著顧橫波、五城兵馬司的指揮等人,徑直趕往兵部。

走出四海酒樓的時候,顧橫波緊緊的挽著蘇天成的胳膊,眼神也變得清澈起來了,她萬萬想不到,蘇天成會如此大動幹戈,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一時間,什麽去見皇上和皇後娘娘的事情,在她看來,都不算什麽了。

兵部,範景文和王大治兩人麵麵相覷,想不到蘇天成做出來這麽大的動作,究竟是什麽事情,他們一無所知。

看見蘇天成等人進來之後,範景文沉著臉開口了。

“蘇大人,有什麽事情不好說啊,鬧出來這麽大的動靜,整個南廄都被驚動了。”

“範大人,王大人,下官已經離職,本不該如此做的,隻是今日遇見了一些稀奇事情,還是請五城兵馬司的指揮大人,解釋一下。”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臉色慘白,頭上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

他結結巴巴的說出來事情之後,範景文和王大治都明白了。

蘇天成可不會就此罷手。

“下官不清楚,顧橫波什麽時候成為朝廷重犯了,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下官也是內心不平,所以要出手,既然顧橫波都是朝廷重犯了,下官自然認為,五城兵馬司那麽多的軍士,一定有勾結流寇的嫌疑,江寧營負責剿滅流寇,當然要嚴查,一番審訊下來,下官相信,一定會有所發現的,南京是陪都,決不能出現中都那類的事情。”

範景文哭笑不得,原來鬧了這麽半天,就是為了一個女人。

可他也不好怎麽說,具體的事情,他根本不清楚。

“王大人,應天府發出的拘押令,這顧橫波,究竟犯了什麽事情啊。”

這下輪到王道直為難了,顧橫波根本就沒有犯事,都是何耀武在裏麵鬧出來的事情,說起來是典型的公報私仇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隻是聽說了。”

“王大人可否告訴下官實情啊,下官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

王道直看了看蘇天成,有些惱火。

“蘇大人,這裏麵,可能存在一些誤會,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鬧大了。”

王道直這樣說,蘇天成已經明白了,看來事情的源頭,不是王道直這裏。

“王大人既然如此說,下官也就鬥膽了,人我是帶走了,若是有什麽需要詢問的,大人可差遣應天府官吏,隨時問話。”

屋裏僅僅剩下範景文、王道直和蘇天成三人,有邪好說一些了。

範景文首先還是埋怨了一通,說蘇天成做事情太過於大膽了,調動江寧營將士,哪裏是那麽隨便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到廄去了,影響一定是不好的。

這個時候,蘇天成沒有說話,達到目的就可以了,北直隸的最高領導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不可能有誰會繼續找顧橫波的麻煩了,至於後麵的事情,慢慢來處理。

王道直也埋怨了一番,他的口氣柔和一些,剛剛發生的事情,說明蘇天成和顧橫波之間,關係是不一般的,不如不會有著這樣的舉動,隻是拘押顧橫波,是應天府發出來的指令,此刻還真的有些不好說的。

氣氛很快好起來了。

範景文轉移了話題,祝賀蘇天成升任河南府知府,至於說江寧營將士圍困五城兵馬司的事情,在他看來,也不是太大的事情,雖然說影響很不好,但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也就不算什麽了,再說江寧營馬上就要離開江寧縣了,遠赴河南府去了。

王道直沒有說到顧橫波的事情,可內心裏麵,已經有了疙瘩,官場磨礪這麽多年,他豈能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有文章,說不定自己也被利用了,既然顧橫波是蘇天成的女人,應天府拘押顧橫波,送到樂籍,這算是什麽事情,走到哪裏都說不通的。

這種被人利用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