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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九,渠清澤回來了。

令蘇天成想不到的是,渠清澤居然帶著一千多人來了。原來,這些人,是安慶衛所的軍士,因為兵部敕書要求,安全衛所和廬州衛所的軍士,必須要協助預防流寇侵襲,所以,衛指揮使調集了一所的軍士,前來協助了。

帶隊的是一名千戶,名字叫做曾宇,正五品的品秩。

曾宇的態度有些高傲,見到蘇天成帶領將士,駐紮在宿鬆縣城的外麵,有些不高興。

“渠大人,這是什麽情況。”

“大人,安慶府知府在府城等候多時,大人未能去拜見,知府大人很是有意見的,原來的計劃,是安慶衛所主要負責巡視,預防流寇入侵安慶府的,我等駐紮在府城,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再行出擊的。”

蘇天成冷冷一笑,也難怪大明流寇猖獗,各地都是這樣的想法,保住自己的平安,將流寇趕走就是了,到其他地方去了,與自己就沒有關係了,要求自己帶著的軍士,駐紮在安慶府城,狗屁作用都沒有,若是流寇到宿鬆來了,自己帶著兄弟們,趕到宿鬆縣,恐怕流寇的人毛都看不見了。

“得知大人已經率領兄弟們,來到了宿鬆,知府大人沒有多說,在府衙的,還有安慶衛的指揮使大人,指揮使大人派曾宇來到宿鬆縣。協助抗擊流寇。”

“這樣啊,那是不是說。曾宇帶來的一千多人,也要聽從我們的統一指揮了。”

“這個,指揮使大人沒有說,下官也曾經問過,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都含糊過去了。”

蘇天成眨了眨眼睛,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曾宇帶來的一千多人,就算是老鼠屎了。不僅不能夠幫忙,反而會添亂,若是指揮權都不能夠統一,征戰流寇的時候,你打你的,我走我的,擾亂軍心。成何體統。

“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有沒有明確的反對我們統一指揮。”

“這倒是沒有。”

“那就可以了,餘下的事情,我們自行來辦好。”

渠清澤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的意思,好像是說,要求我們聽從他們的指揮和調度。我們遠道而來,不熟悉情況。”

蘇天成很快想到了宣大總督張宗衡和山西巡撫許鼎臣,在山西剿滅流寇,朝廷派出賀人龍、李卑、艾萬年三將協助,兩人卻因為爭奪指揮權。致使流寇抓?會,攻下了遼州。知州李呈章戰死。這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啊,難道安慶衛指揮使和知府大人,頭腦短路了嗎,居然想著故伎重演,想著奪取兵部派來援軍的指揮權。

若是安慶衛指揮使和知府兩人,能夠運籌帷幄,做出來詳細的規劃,聽他們的指揮,也是無所謂的,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兩人想到的就是自保,自己和兄弟們守在府城,他們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春節,這樣的安排,自己絕不會聽的。

看來直接到宿鬆縣,這一步棋走正確了,要是按照規矩,直接到安慶府城,有可能發生一繡突了。

“嘿嘿,他們想的倒是不錯,難道不想要頭頂的烏紗帽了,山西的教訓,就在眼前,他們還在想著爭奪指揮權,不去管他,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兄弟們首先過好春節,斥候每日的巡邏還是不要少,至於說曾宇帶來的軍士,要麽就聽從我們的指揮,要麽就請他們打道回府,隻要他們不害怕彈劾。”

渠清澤點點頭。

“下官也是這樣考慮的,曾宇帶來的軍士,必須要聽從指揮。”

看著渠清澤有些奇怪的神情,蘇天成沒有多說。

半個時辰之後,孫元坤氣衝衝的進入了蘇天成的房間,曾宇也跟著進來了。

還沒有等到孫元坤開口,曾宇就有些傲慢的開口了。

“蘇大人,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都安排本官了,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這統一指揮的事宜,本想明日之後落實的,可孫巡檢的安排,本官有些不習慣,所以說,現在就想著來說說了。”

孫元坤準備開口的時候,蘇天成抬手示意暫時不要開口。

“哦,千戶大人是什麽意思啊?”

“你們遠來是客,當然要聽從本官統一指揮了,本官是代表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的。”

蘇天成的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笑容。

“千戶大人,你大概是沒有見到兵部的敕書吧,信口開河,渠大人曾經代表本官,專門到安慶府去拜訪了,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都未明確你來指揮的事宜,怎麽你就說出來這等話了,山西發生過什麽事情,你恐怕不知道吧。”

“兵部敕書,我沒有見到,我服從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安排,餘者不關我的事情。”

“混賬,身為朝廷的軍人,安慶衛千戶,居然說出來這樣的話語,宣大總督張宗衡和山西巡撫許鼎臣兩位大人,因為爭奪指揮權的事宜,導致遼州被攻陷,知州李呈章戰死,兩人被撤銷職務,進京領罪了,你自認為算什麽東西,本官一紙彈劾,可以取你的項上人頭,你信不信。”

曾宇臉色有孝白,但嘴上依舊不服軟。

“本官不知道這些事情,蘇大人若是要彈劾,本官也沒有辦法,隻是這統一指揮的事宜,本官是奉命行事,本官可以告訴你蘇大人,明日之後,所有軍士,都要離開宿鬆縣,前往府城的,而且要聽從本官的調遣。”

蘇天成抬頭哈哈大笑。

“曾宇,你以為你是什麽人,不過是安慶衛的千戶,說話如此的狂妄,就算是指揮使大人和知府大人,在本官的麵前,也不會如此說話,本官是奉兵部的敕令,前來剿滅流寇,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千戶,所能指揮的。”

“本官還要告訴你,你帶來的軍士,必須服從孫元坤的統一指揮,若是敢於違抗軍令,可不要怪軍法無情。”

曾宇梗著脖子,臉色通紅。

“本官恕難從命。”

蘇天成的臉色變得有些冷酷了,如果指揮權不能夠統一,不要說剿滅流寇,內部就會發生內訌,到時候不要去打仗了。

看來這個曾宇,可能是指揮使大人的心腹了,有恃無恐,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

“曾宇,你不服從軍令,本官考慮初來乍到,暫時不執行軍法,你可以離開宿鬆縣,回去複命了,就說所有軍士,本官統一指揮。”

曾宇楞了一下。

“蘇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本官帶來的一千多軍士,怎麽能夠留在這裏,要跟隨本官一同回去的,而且你們也要到府城去。”

“曾宇,本官說的話,你沒有聽懂嗎,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曾宇當然不會罷休,他氣衝衝的離開了蘇天成的房間,馬上準備召集剛來的一千多軍士,打道回府的。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

接近三千七百將士,身穿鎧甲,騎著戰馬,整齊列隊,迸發出來一股無敵的氣勢。

自己帶來的一千多軍士,散亂的站在操場裏麵,顯得有些畏畏縮縮的。

蘇天成騎著戰馬,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他。

“蘇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本官已經說過了,你可以離開了,回去複命,你已經違背了一次軍法,若是繼續抗命,本官絕不會手下留情。”

曾宇的臉色發白,看著江寧縣來的軍士,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了。到了這個時候,若是真的多說幾句話,惹怒了蘇天成,人頭落地了,隻能夠到陰司去哭泣了。

可帶來的這一千多軍士,是安慶衛的最精銳的力量了,其中還有一百人是指揮使大人的親兵,自己要是單獨回去了,也是無法交差的。

“蘇大人,你我都是同僚,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做事情不必如此的過分吧。”

蘇天成的臉上,隱隱有了一絲厲色。

大明的軍隊,就是在這樣的內訌和人情中間,慢慢失去了戰鬥力,自己如果不能夠改變這樣的狀況,談什麽建功立業。

“曾宇,軍隊是講人情的地方嗎,本官已經發出了軍令,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違反,本官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說完這些,蘇天成一聲怒吼。

“執法官何在?”

羅昌迅速出來了。

“大人,曾宇違背軍令,按律當斬。”

“我們遠道而來,尚未出師,先斬大將,於軍心不利,我看,就改為杖刑,杖擊二十,若是繼續狡辯,立即斬首。”

離開有四人出列了。

曾宇已經不敢反抗了,也不敢說話了,這個時候,要是繼續多嘴,腦袋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已經發現了,蘇天成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殺伐果斷,自己倒黴了。

被按在地上,曾宇咬著牙,一名軍士拔下他的褲子。

板子打在了屁股上麵,鮮血很快迸出來了。

曾宇拚命咬牙,不發出呻吟聲。

蘇天成暗暗點頭,看來這個曾宇,還是有些骨氣的。

曾宇帶來的一千多軍士,神色肅穆,看著自家大人被杖擊,他們終於明白了,這次到宿鬆來,可能沒有那麽瀟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