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rì子,雷文彤一直都不安生。

挑撥王氏和蘇天然,是最好的辦法,可惜的是,沒有什麽效果,一直到蘇化文、王氏和蘇天然離開平陽府城,也沒有傳出來任何的消息,相反,令雷文彤擔心的是,蘇家在平陽府的土地,居然劃撥到了蘇天成的名下。

這說明,他的計謀失敗了,或者說被蘇化文、蘇天成給看出來了。

雷文彤本來是輕視蘇化文的,都在一個地方做生意,這麽多年過去了,知根知底,蘇化文有著什麽樣的本事,雷文彤很清楚。

他根本沒有想到,蘇化文居然沒有動作。

一番分析之後,雷文彤認為,這是蘇天成看破了自己的計謀。

一計不成,雷文彤想到了另外的計策,那就是聯合平陽府城的一些大戶,集體來對付蘇化文,或者說是蘇天成,可惜事出無名,人家不願意動手,蘇天成是讀書人,蘇化文到太原府去做生意了,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知府大人翁同章接見了蘇天成,令雷文彤緊張了,繼續這樣下去,不要多長的時間,蘇天成就崛起了,自家可能對付不了了。

眼下蘇天成還在發展的過程中,還有機會,一定要動手了。

隻有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才是最為安全的做法。

雷文彤經曆也是不一般的,祖上一直都在平陽府城,到了雷文彤手裏,生意已經做得很大了,屬於數一數二的大戶了,一段時間,幾乎壟斷了平陽府向外麵販運糧食的生意。

運氣來了,一切都順利,不過幾年的時間,雷文彤的親侄子考中舉人,三個兒子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讀書人,要不是進入國子監的名額限製,他恨不得將所有兒子都送去,銀子不是問題。

雷文彤謹慎大膽,說謹慎,是他時刻關注外界的風聲,說大膽,是敢於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決不允許有威脅存在。

蘇天成已經成為巨大的威脅,自己的兒子雷釩圭和蘇天成鬧翻了,這可能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但自己到蘇府去,教訓蘇天成,以及後來的挑撥關係,就讓事情徹底變質了。

在他看來,和蘇天成之間,已經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了,這樣的威脅,絕對不能夠存在。

認真思考之後,雷文彤下定了決心,讓蘇天成從這是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想著動手,就要弄清楚所有情況,渠清澤到了蘇府,,他去調查過了,但沒有絲毫的消息,好像這個渠清澤,也不是什麽大人物。

既然決定動手了,沒有多少客氣可說的。

做這樣的事情,雷文彤不能夠出麵,也不能夠在府城動手,萬一惹惱知府大人,雷家吃不消。

不僅如此,雷文彤想的更加的深遠一些。

最好是在蘇天成外出的時候,找到機會,這樣自己就完全能夠扯清關係,誰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身上。

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舍得出銀子,還怕沒有人動手嗎。

機會很快來了,蘇天成居然出去遊曆。

雷文彤迅速派出了最為得力的護院,暗中跟在後麵,一直到蘇天成等人,離開了山西,進入了河南境內。

雷府的護院,本來就是各sè人等組成的,有人知道,在山西平陸和河南洛陽之間,有著一支流寇的隊伍,人數不多。

被衝昏頭腦的雷文彤,居然派出了護院,聯係到了這支流寇隊伍。

商議的白銀是一萬兩,任務是殺掉蘇天成,以及跟隨蘇天成遊曆的所有人,屍體深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就讓蘇天成無緣無故的消失。

雷文彤已經被憤怒淹沒了,腦子裏想到的就是對付蘇天成,對付蘇家,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可惜他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失誤,那就是聯係流寇。

哪怕是聯係土匪,xìng質都不一樣,朝廷對於和亂賊勾結的,分為三種情況,與後金勾結是最不能夠容忍的,不管是什麽情況,一律斬首,沒收家財,家人發配,家眷發配樂籍。其次是與流寇勾結,這也是重罪,查出來之後,一樣是斬首,家人發配,隻不過家眷不會被發配到樂籍,最後就是和土匪等勾結了,這屬於內部矛盾,處理起來輕很多的,甚至可以出銀子,最終什麽事情都沒有。

雷文彤不是不知道朝廷的規矩,可就是昏頭了。

與流寇聯係之後,雷文彤茶飯不思,一心等候消息,同時關注蘇府的情況,萬一蘇天成直接回家了,證明事情沒有做好,那就趕快送去一萬兩銀子,拿回來書信。

清醒一些之後,雷文彤也感覺到後怕,不過他以為,蘇天成不過是白麵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肯定是沒有什麽活路的,流寇有三百人,這些人,吐一口唾沫,蘇天成都受不了。而且書信也是以雷家護院的身份寫的,問題不是太大。

過了五月初十,雷文彤時刻關注蘇府的情況了,按照時間計算,流寇也應該是這個時候動手了,自家的護院,還在流寇裏麵,等候消息的。

五月十二rì,渠清澤到了蘇府。

王大治守在書房的外麵,不準任何人進去。

蘇平陽守候在動院子的外麵,同樣不準任何人進去。

“兄弟,一切都調查清楚了,衛所派出了軍隊,清剿了這股流寇,也幸虧是消息得到及時,流寇猝不及防,被剿滅了大半,最大的成績,你猜是什麽?”

蘇天成已經預料到,渠清澤是去做這件事情了。

“大哥快說說,我可猜不到啊。”

“哈哈,你看看這是什麽?”

渠清澤掏出了兩份信函。

“這裏麵,一份是雷家護院寫給流寇的信函,意思很明確,取你的xìng命,當然,也包括我的xìng命,所有跟著去遊曆的人,一個都不要想著活命,開價是一萬兩白銀。”

蘇天成的臉sè變得很不好看了。

“另一份的信函,就是雷家護院的供詞了,你想不到吧,雷文彤居然派出了護院,在流寇的窩點,等候消息,被我們活捉了,這一切,都是雷文彤策劃的。”

蘇天成的臉上,露出了冷笑。

“害人終害己,大哥,你該不會就事論事吧。”

“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啊。”

“我的意思,你該不會讓雷家的護院說,目的是為了殺我吧。”

“哈哈,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還真的是工於心計啊,我會這麽蠢嗎,雷文彤都想著要我的xìng命了,我會客氣啊,護院是按照我的要求說的,雷文彤長期勾結流寇,去年流寇侵擾平陽府,與雷文彤就有著巨大的關係。”

蘇天成微笑著點頭,做這樣的事情,錦衣衛從來都是手到擒來。

“兄弟,雷文彤是徹底完了,不要說他,就是他的三個兒子,功名也沒有了,我還在想著,他那個做主薄的侄子,是不是也要承擔一些責任了。”

這種牽連的範圍,蘇天成還真的沒有想到,雷文彤的問題,怎麽會牽涉到侄兒。

“兄弟,既然雷文彤想著取你的xìng命,我看,是不是也該給你補償一些什麽啊。”

“大哥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雷家肯定是被抄沒了,如此大的商賈之家,財產是不用說的,按照我的估計,至少是百萬兩白銀以上了,你就沒有想著,能夠從中間得到一些啊。”

“大哥,你這就是玩笑話了,抄沒雷家,那是官府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插手啊,再說了,抄沒的財產,都是需要登記造冊的,算的清清楚楚,我就是想著得到一些,也沒有機會啊。”

渠清澤笑了。

“兄弟,你一向jīng明的,怎麽變得這般的老實了,也罷,要不要我來想辦法,幫著你,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兄弟。”

蘇天成急速的開始思考了,這樣的機會不多,既然渠清澤願意幫助自己,何樂而不為,就算是想著和渠清澤撇清關係,也沒有多大的可能xìng了,兩人一起殺了五個人,算是知根知底了,能夠得到黃金白銀,這等的好事情,一定不能夠拒絕。

“如此就謝謝大哥了。”

“嗬嗬,你說說,想著要多少的補償啊。”

蘇天成咬了咬牙。

“就要一萬兩黃金吧,既然雷文彤想著用一萬兩白銀來買下我的人頭,那我就索要一萬兩黃金的補償。”

蘇天成認為,自己已經要的太多了,一萬兩黃金,就是十萬兩白銀,蘇家的祖先,存下這麽多年,也就是一萬兩黃金啊。

“兄弟太客氣了,胃口不大啊,依照我的想法,遠不止這些的,兄弟是做大事情的人,需要銀兩啊,不過你已經開口了,作為大哥,我是一定要幫助你的,增加一倍,兩萬兩黃金,有了這些黃金,你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了。”

蘇天成看著渠清澤,目瞪口呆,自己的胃口大,渠清澤的胃口更大啊。

可憐雷文彤,依舊在府裏等候消息,他根本不知道,蘇天成和渠清澤,這個時候,已經在算計他的財產了。

事到如今,雷文彤就是知道了消息,也沒有機會翻盤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