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的羯人大營,鮮卑人各個眼中都閃著貪婪精光。

羯人的確搶了不少物資,站在高坡處,遠遠地就能夠看到羯人大營中四散著的一輛輛的大車上麵都堆滿了東西,時不時的還有大股小股的羯人騎兵從營中奔出奔入。

遠遠地,一隊羯人緩緩的走來,羯族騎兵的隊伍當中,簇擁著一輛輛的大車,有的車上堆滿了搶來的財物,有的車上放著一些小型的牲口,還有的車上則綁著一些搶來的女子。大營裏麵,喧囂聲四起,仿佛是一座集市一般熱鬧。

突然間,進攻的號角聲突然從遠處響起,震蕩著周圍的空氣。大營內的羯人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向外麵望去。大營門口,一名正在飲酒的羯族士兵也將手中的酒碗放在地上,遠方望去。

突然間,那酒杯當中的酒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緊接著,隆隆聲從遠處傳來,酒杯當中的酒水顯現出了更加厲害的震蕩。而後,一些馬匹也仿佛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有些馬匹已經開始不安的嘶鳴起來。

一絲輕微的隆隆聲在天邊.響起,但是對於這些長期生活在草原上的羯族人來說,這隆隆聲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隻有很多的騎兵才能夠造成這樣的效果。

不少的羯人都成群結隊出去搶.劫了,所以當羯人聽到遠方傳來的這隆隆聲時,第一反應便是回去搶掠的族人回來了。

但是很快,羯人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從聲音和大地透出來的那股強烈的震顫感來判斷,來的騎兵非常多,而且多的離譜,羯人當中,就是所有出去搶劫的人聚集在一起,也遠遠無法造成這種效果。

“敵襲!”一個**的羯人率先大喊一聲,但是此時已.經晚了,鮮卑人的大旗已經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而緊接著,滾滾的塵土也翻騰開,舉目望去,從左到右一條線,盡是那塵土飄揚的景象,一眼望不到邊際。

“是鮮卑人!鮮卑人來了!”

有人開始大喊道,不少的羯人聽到了這個喊聲,紛.紛鬆了一口氣。此時羯人以為,鮮卑人和匈奴人還是盟友,應該不會攻擊自己,更有不少人想到,軻比能是來幫助羯人剿滅漢軍的。

隨著鮮卑騎兵漸漸的kao近,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鮮卑騎兵的速度是那麽的快,仿佛是在發起致命的衝鋒一般,而其中,不少的鮮卑騎兵也已經抽出了兵器,那猙獰的麵容讓人察覺到了一絲不安與惶恐。

無數的黑點突.然從那些正在向前衝鋒的鮮卑騎軍陣中飛出,羯人驚恐的發現,那些黑點是一個個的利箭,而這些利箭的目標,正是羯族的大營。

這時候,一些羯人才反應過來,鮮卑人前來並沒有安什麽好心,轉而開始去取兵器準備作戰,而更多人則還是處在混沌狀態,大家不明白,為什麽盟友會向自己射箭。

當絕大多數人反應攻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鮮卑騎兵的陣型已經完全鋪開,從四麵八方圍向了羯族大營,而更多的騎兵則陸陸續續的從遠方奔來。

……

羯人遭到了鮮卑匈奴聯軍的突然襲擊,由於之前鮮卑人始終是以盟友的姿態出現,使得羯人根本沒有防備鮮卑人會突然倒戈一擊,所以當鮮卑人衝進羯人大營的時候,不少的羯人還沒有來得及拿起武器。

石勇陣亡,羯人新的大帥還沒有選出來,麵對鮮卑匈奴聯軍的突襲,羯人缺少統一指揮的缺點再次顯現出來,羯人士兵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麽,各個部落也是各自為戰,有的部落拿起武器奮起抵抗,有的部落則向後退縮,準備先集結起來,還有的部落幹脆臨陣退縮,領兵突圍。

而另一邊,進攻一方的鮮卑匈奴聯軍也出現了一些問題。鮮卑人此次前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搶掠羯人的財物,所以鮮卑人衝進羯人大營以後,立刻奔存放財物的地方而去,而匈奴人與羯人的仇恨最深,所以匈奴人衝進羯人大營以後,首先便是殺人,能多殺一個算一個。

羯人連番戰敗,士氣低落,而如今不少羯人見敵人太多了,頓時萌生退意,很多羯人暗自收拾了一些財物,準備找機會逃跑。

平原之上,騎兵作戰,在士兵和馬匹的質量沒有太明顯差距的情況下,鮮卑匈奴聯軍人數的優勢很快的體現出來,而且羯人之前又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所以被鮮卑匈奴聯軍打得潰不成軍。

……

日頭漸漸的偏西,此時,羯人的軍營已經被軻比能所占領,而羯人出了一部分人戰死以外,大半的人都逃跑了,還有小部分人稱為了俘虜。

羯人與鮮卑匈奴人同為騎兵,而且羯人的馬匹還帶了一些西亞馬的血統,所以羯人馬匹的質素要比鮮卑人和匈奴人好一些,所以羯人四散而逃,鮮卑人很難以阻攔。羯人所搶的物資當中,九成半的都沒有帶走,全部被鮮卑匈奴聯軍所瓜分。

軻比能並不擔心羯人會逃遁。夏季渭水水位高漲,而東麵有長安,西麵有天水,羯人想要回草原的話,也需要等到秋冬季節渭水幹涸才行。

鮮卑人和匈奴人正在清點俘獲的物資,慶祝勝利,而這時候,軻比能、劉豹和步度根這三位首領可沒閑著,他們正在審問羯人的俘虜。

在羯人俘虜的口中,軻比能終於知道了這幾日的戰況,從諸葛亮援軍到達,一直到與藤甲兵的那一場大戰,幾乎所有的細節,都被軻比能問的清清楚楚。

地圖上,天水城的位置被軻比能狠狠地圈了起來。

劉豹看了看軻比能將天水城圈起來,開口問道:“單於,你這是準備進攻天水麽?”

軻比能搖了搖頭:“不是,如今鎮守天水的可是諸葛亮,那諸葛亮十分厲害,就連當年的曹操也對諸葛亮萬分忌憚。”

當年曹操曾經數次擊敗烏丸,顯現出了很強大的軍事實力,而那時候軻比能懼怕曹操,連年向曹操稱臣納貢,每一年鮮卑族使者去許都的時候,都會探聽到不少中原的情報,所以軻比能是久聞諸葛亮大名。

軻比能最害怕的就是漢人當中的智謀之士。鮮卑人當中勇士不少,即便是遇到關張趙這樣的勇武之輩,軻比能也不會犯慫。但是鮮卑人說道謀略就差遠了,所以軻比能最害怕遇到的便是那些智謀之士。有時候正麵戰場上能夠取得勝利,但是經常被一些計謀給擊破。

計謀,是鮮卑人最不擅長的東西,鮮卑人常常說漢人如何如何狡詐,實際上是無法對付漢人的計謀,而在軻比能眼中,諸葛亮無疑是“狡詐”當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劉豹聽出來了軻比能語氣中對諸葛亮的忌憚,於是開口問道:“單於,那我們要密切注意天水城的情況了。”

軻比能微微的tian了tian略微有些幹的嘴唇,指了指地圖上渭水南岸的地盤,開口說道:“自天水往東,一直到長安,都已經被搶的差不多了,再留下去可能沒有多少油水了,而且還很容易被長安與天水的漢軍所包夾。所以我想先渡過渭水,去渭水北麵搶掠一番,然後回草原。”

“軻比能,你是不是害怕漢人了,所以想跑?”步度根從旁邊cha口說道。

“這不是跑,這是保存實力。渭水南岸已經被搶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隻是空耗糧草,而且還會遭到漢人的夾擊。我們來雍州就是為了搶東西,如今這個目的達到了,我中部鮮卑的勇士們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跟漢人消耗,若是你想打,你流下來跟漢人打就是了。”軻比能沒有好氣的說道。

步度根也不是傻子,軻比能現在撤走,目的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正如軻比能所說,該搶的都已經搶了,渭水南岸已經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地方了,留在渭水南岸,很可能會遭到漢人的兩麵包夾,雖說鮮卑匈奴聯軍並不懼怕戰鬥,但是能少損失一些還是好的。若是到了渭水北岸,一片平原,憑著騎兵的速度優勢,漢軍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更何況這次雍州之行,西部鮮卑已經損失了扶羅韓的數萬人了,若是再出現損失的話,實力將不如中部鮮卑。軻比能擺明了要走,步度根也沒有必要留下來跟漢軍作戰消耗人馬。

見步度根沒有言語,軻比能接著對身旁劉豹說道:“羯人潰軍也在渭水南岸,咱們趁著現在渡河過渭水,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用羯人的潰軍牽製漢軍,使漢軍無力追擊我們,我們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在渭水北岸搶掠一番了。”

聽了軻比能所言非常有道理,就連一向與軻比能不合的步度根心中都不由得佩服起軻比能來。

旁邊劉豹點頭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歎道,這軻比能本事果然了得,怪不得短短幾年就能夠建立起中部鮮卑,與強大的西部鮮卑分庭抗爭,果然有著非同尋常的能耐,如此看來,軻比能的本事可比那個kao繼承才得到單於的步度根要強多了,劉豹甚至可以預見,西部鮮卑早晚要被軻比能所吞並。

“軻比能,那你準備怎麽渡過渭水?別忘了天水那邊可是有漢軍堵截的,想要突破漢軍的防線繞道上遊渡過渭水,首先要擊敗那個叫諸葛亮的家夥。你好像挺害怕那個叫諸葛亮的吧……”步度根說著,略微有些得意的微笑起來。

軻比能沒有搭理步度根的諷刺,而是接著對劉豹說道:“那個諸葛亮狡詐萬分,若是我們繞道渭水上遊,難免與漢軍大戰一場,所以我不準備走渭水上遊。我想不如就地砍伐樹木,搭建橋一座,渡過渭水。”

“建橋?這倒是個好主意,隻是單於,我們匈奴人可不會造橋啊!”劉豹開口歎道。

“不光你們匈奴人不會,我們鮮卑人也不善於造橋,不過這次我們無需造的太結實,隻要建座能夠讓人馬通行的浮橋就行,反正咱們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咱們有這麽多人,建造座浮橋應該不難吧。況且我剛剛派人去渭水觀察過了,最近渭水的水流好像慢了許多,應該能夠搭建起浮橋。”軻比能說的。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雖然對建造橋梁沒有什麽研究,但是建立一個簡單的浮橋,供幾日使用,難度並不大,即便是對造橋基本上一竅不通的鮮卑人,也能夠完成這個任務。

而且諸葛亮已經派薑維去堵渭水了,所以近幾日,渭水的水量反而變得小了小了起來,所以軻比能才會說渭水的水流的慢了,不過這也降低了軻比能修建浮橋的難度。

此時,劉豹又想起了羯人俘虜所說的藤甲兵刀槍不入的事情。

“單於,那些羯人還說,之前跟他們交手的漢軍非常厲害,羯人說那夥漢軍都是怪物,各個刀槍不入,而且還有射不完的箭矢。”劉豹接著說道。

“刀槍不入?這世上哪有人能刀槍不入,劉豹,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軻比能一臉詫異的說道。

“單於,我也不怎麽相信,隻是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見到的那滿地羯人的屍體,那是羯人身上的傷口都是被人從正麵造成的。而且這夥漢人竟然能夠在沒有船、沒有橋梁的情況下渡過渭水,說不定他們真的會妖術!”劉豹開口說道。

“妖術?”軻比能皺起了眉頭,也有點相信劉豹所說,畢竟發生在這股漢人身上的事情太詭異一些了。

古人還是比較迷信的,特別是草原上的異族,文化水平本來就低,就更加迷信了,遇到一些無法合理解釋的事情時,就很自然的歸位了鬼神之說。

“說不定是那些羯人為了掩蓋失敗編出來的謊話,此事先多留意一下吧!”

……

鮮卑人和匈奴人的聯軍人數眾多,足足有近三十萬,若加上馬匹輜重和搶奪來的物資,規模更加龐大。如此大的規模非常顯眼,在渭水北岸的蜀軍很快就發現了對岸的胡人軍營。

阿鬥自從渡過渭水以後,便派人沿著渭水來回巡視,尋找胡人的下落,所以當鮮卑人準備修建浮橋的時候,馬上被阿鬥派出的斥候所發現。

“這些胡人竟然準備建立浮橋渡河!”阿鬥說到這裏,臉上lou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同時開口說道:“胡人在我雍州橫行了這麽長時間,殺我百姓,搶我財物,如今拍拍屁股想走!我們也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旁邊張嶷和文欽二人都已經聽出了阿鬥口中的殺機,二人同時上前,異口同聲的說道:“請太子殿下吩咐。”

“嗬嗬,這有什麽好吩咐的,人家既然要渡河,那咱們就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

鮮卑匈奴聯軍人多勢眾,哪怕是造船技術非常的差勁,但是技術不夠人來湊,拚著人多勢眾,很快的就成功的在渭水上搭建起了一座浮橋。

望著眼前的浮橋,軻比能臉色掛起了一絲笑容,揮了揮手,開口說道:“渡河吧!”

騎兵們馬上排著隊登上了浮橋,開始渡河。

渭水北岸。

“太子殿下,羯人開始渡河了。”文欽飛馬來稟報。

“準備元戎弩吧!”阿鬥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接著說道“這次讓他們瞄準點再射,箭矢可經不起多少消耗,另外射箭的時候給我小心點,那元戎弩太容易壞了,而且咱們還不會修,都用壞了就沒得用了。”

“得令!”文欽說完退了下去。

鮮卑人當中會水性的沒幾個,在加上這臨時搭建的浮橋並不穩當,所以鮮卑人渡河的時候全都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一個不小心掉進了河裏。

漸漸的,已經有三四百鮮卑人成功渡過了渭水,而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蜀軍。

“敵人來了!”為首的一名鮮卑人大喊一聲。而遠處的蜀軍也開始加速的奔跑起來。

蜀軍不斷的向前衝鋒,終於進入了鮮卑人的射程之內,鮮卑人見到蜀軍進入了射程,紛紛彎弓搭箭,對著蜀軍射了過去。

但是鮮卑人完全沒有想到,箭矢落在蜀軍當中,並沒有阻止蜀軍的衝鋒,相反蜀軍連一個停頓都沒有,甚至連半個人都沒有倒下,仍然保持著衝鋒的態勢。

飛來的箭矢全部打在藤甲上麵而後馬上彈開,鮮卑人的箭矢根本無法讓蜀軍停頓半步,直到兩輪弓箭射完,鮮卑人才發現,自己所射出去的箭矢竟然對蜀軍一點兒的效果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沒等鮮卑人明白過來,蜀軍的士兵自己突然的停頓下來,而後隻見從蜀軍當中同樣飛出來了很多小黑點,衝著鮮卑人落下。

“小心弓箭!”為首的鮮卑人大喝一聲,猛的抽出了兵刃挑開了飛來的箭矢,但是第二支箭馬上就飛到了。

在箭矢飛來的空隙之間,鮮卑人舉起弓箭,選擇跟蜀軍對射。在鮮卑人看來,自己的箭法要遠遠的高於漢人,與漢人對射,吃虧的應該是漢人。

可惜的是,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蜀軍的藤甲根本不懼怕箭矢,而且諸葛連弩的射速要比弓箭快的多,轉眼間,剛剛成功渡河的鮮卑人全都倒在了血泊當中。

這個時候,還有大批的鮮卑人在浮橋之上向北岸行走,鮮卑人不通水性,在浮橋上行走就格外的小心,這也使得行軍速度並不快。如今並不算是太寬闊的浮橋,就成了蜀軍練習射擊的靶子。

箭矢飛下,那些還站在浮橋上的鮮卑人避無可避,隻能迎著頭皮用兵刃阻擋,運氣好的能夠撐的久一些,而運氣差點的,直接被射落在水裏,哪怕是還沒有斷氣也會被水淹死。

諸葛連弩所有的箭矢隻有八寸長,長度要比一般的箭矢短得多,用兵器格擋的難度也大得多,很多人哪怕是奮力的低檔,也終會有被射中的時候。

“快撤!”浮橋上,走在前麵的鮮卑人紛紛向後麵退去,可是最後麵的鮮卑人卻仍然在向前走,結果橋上鮮卑人頓時被擠成了一團。

從空中飛來的箭矢就如同催命符一般,鮮卑人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紛紛全力向後麵擠去,頓時有好幾十人被擠下了浮橋,落在渭水當中,被水流衝走。而剩下的人害怕被擠下去,紛紛的向中間kao攏,情況變得更加論亂起來。

北岸的蜀軍不慌不忙的撥弄著手中的諸葛連弩,浮橋就固定在那裏,麵對這一個一個固定的靶子,而且鮮卑人有非常的密集,蜀軍的命中率大大的增加,每時每刻都有鮮卑人被空中飛來的箭矢射中。

後麵的軻比能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沉了下去,想不到對麵竟然有漢軍在阻截自己渡河,這些人應該是前些日子那些渡過渭水的漢軍,軻比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大聲下令:“快,快讓他們撤回來!”

望著手下的鮮卑人從橋上退回來,有的人身上還cha著弓箭,軻比能心中就覺得十分的堵得慌。對麵的漢人應該不是很多,可能還不足鮮卑匈奴聯軍的十分之一,可是這一條渭水,卻使得胡人聯軍無法再前進半步。

一個受傷的鮮卑人被抬了上來,一名將士解釋道:“單於,他剛剛登上了對岸,後來又撤回來了。咱們之前登上岸的弟兄,就他一個還活著了。”

軻比能急忙問這名傷病:“對麵情況怎麽樣,漢軍有多少人?”

“單於,那些漢人好厲害,他們的箭矢射的非常快,基本就沒有停下來過,而且這夥漢人仿佛是刀槍不入,我們射出去的箭矢落在漢軍的人群中以後,漢人沒有一個倒下的……”

“刀槍不入?有是刀槍不入!”此時軻比能想起了那些羯人俘虜所說的話。

難道這些漢人真的會妖術?若是這些漢人真的會妖術,那這仗該怎麽打!軻比能有些不安的想到。

此時,劉豹走了過來,開口問道:“單於,對麵有漢人,看來這裏很難渡河了,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渡河?”

軻比能搖了搖頭:“這夥人應該是前些日子渡過渭水的那一夥人,咱們人數太多了太顯眼了,就算是換個地方渡河還是要被發現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劉豹開口問道。

“咱們去天水試試運氣!隻要能夠攻破天水漢人的防線,就可以繞道渭水上遊了。”軻比能沉吟道。

“可是天水城有一個諸葛亮啊!”

“以前聽漢人說這個諸葛亮有多麽厲害,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咱們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過不去!現在我就去試一試,這個諸葛亮是不是有傳聞當中的那麽厲害。”

……

天水城。

渭水已經堵的差不多了,薑維用了整整五萬多沙袋,若是將這些沙袋堆起來的話,足可以形成一座不小的山。

渭水的工程結束了,薑維便回天水城複命。

薑維是歸心似箭,想著盡快回家看望母親,不過到了城門口,薑維卻被堵住了。

一輛輛各式各樣的大車聚集在城門口,將城門處的地方都堵了個水泄不通,人馬皆無法通行。

薑維正準備繞道走其他的城門,隻見馬遵從裏麵城門處擠了出來。

如今馬遵這個天水太守,成了諸葛亮手下的雜役。前些日子準備沙袋這樣的事情,都是馬遵去做的,而如今看來,諸葛亮又派給馬遵新任務了。

“伯約,你回來了,我在這裏。”馬遵看到薑維,馬上衝著薑維喊道。

馬遵艱難的從一大片車子的空隙中鑽了出來,來到了薑維近前,而且略帶歉意的說道:“伯約,你要是想進城就得走別的城門了,你看,這裏全被堵住了,一時半會恐怕很難能夠疏通開。”

薑維望了望這成片車輛,開口問道:“馬遵,這些車是不是丞相讓你找的?”

馬遵點了點頭:“是丞相讓我找得,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各地搜尋大車,丞相說這些車還不夠用,讓我再找一些。對了伯約,你最聰明,你幫我想想,丞相這是要幹什麽?”

薑維稍微想了想,而後微微的笑了笑:“這個嘛,我略微想到了一些。”

“快告訴我!”

“嗬嗬嗬,天機不可泄lou!”薑維說完,縱馬向其他城門奔去。

……

諸葛亮手足拿著一份密報,那是蜀中探子發來的江東最近的情況。

薑維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諸葛亮看到是薑維,開口問道:“伯約,渭水那邊處理好了?”

“都弄好了,薑維特來複命。”

諸葛亮點了點頭:“行了,知道了,你先回家吧,你母親在家等著你呢。”

“丞相,我在城門處看到麽馬遵將軍正在準備一些大車。”薑維說道這裏話音突然止住,而諸葛亮也抬起頭來,微笑著望著薑維,同時示意薑維接著說下去。

“不知道丞相想在車上放什麽東西?”薑維接著說道。

“我準備放些沙石上去。”諸葛亮笑著答道。

“丞相,我看馬遵臨時找來的這些車輛有的很堅固,有的卻已經破舊不堪。那些堅固的車輛方些沙石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那些破舊的車輛,恐怕難以承受沙石的重量。”薑維開口說道。

“哦,這是我疏忽了,伯約可有良策?”

“丞相可以在車內放上濕稻草,然後在稻草上麵鋪上一層細沙,如此也可以抵擋火攻。”

諸葛亮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想不到伯約竟然深通此法!”

“丞相,此戰法羌人曾經用過。家父與羌人作戰多年,所以我才知道這法的。”

望著薑維離去的背影,諸葛亮喃喃歎道:“想不到羌人竟然用過此法!不過這個薑維果然是個可造之材,見到我讓馬遵收集車輛,就能想的到。”

……

軻比能的先頭部隊來到了天水城附近。

攻城肯定是沒前途的,攻城本來就是騎兵的軟肋,更何況又是天水這種大城,不花個幾個月,很難攻的下來。

鮮卑人立刻尋找道路,看一看能不能從天水城附近繞過去。而探馬沒有找到繞行的道路,卻發現漢軍把營寨都按紮在了大道之上。

“這個諸葛亮,將營按在大道之上,擺明了不讓我們過去!”劉豹惡狠狠地說道。

鮮卑人和匈奴人都是騎兵,而且人數有足足有三十萬之多,一些很崎嶇的小道是無法讓這三十萬騎兵通過的。更重要的是胡人從雍州搶了不少的物資,裝滿了無數的車輛,這些裝滿物資的車輛是無法在一些羊腸小道上通行的,所以胡人聯軍隻有走大道才行。而諸葛亮將營寨按紮在大道正中,就是擺明了告訴軻比能,想要過去,先通過這一關。

“單於,漢軍已經出來了,而且在道路正中列好了陣勢!”一名鮮卑將領稟報道。

“單於,那些漢人並不多,竟然還敢出來應戰,讓我帶人衝過去,給那個諸葛亮一點厲害嚐嚐。”劉豹主動請戰說道。

軻比能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個諸葛亮詭計多端,萬事小心!”

“明白!”劉豹說完,指揮著匈奴騎兵趕往兩軍陣前。

到了兩軍陣前,劉豹才發現,在道路中間,有著一排排的車輛,車輛用繩索連在一起,橫在道路中間,車上麵都裝著東西,還蓋著帆布,有的車上正對劉豹的方向,還都這一根根筷子粗細的鐵釘刺在那裏。整整有十幾排大車排在那裏,形成了一個密集的車陣。

在車子後麵,站著一排蜀軍,蜀軍手裏拿著兩張多長的諸葛亮,正注視著劉豹的匈奴騎兵,槍頭磨得鋥亮,閃著寒光。

看到這一排排車陣,劉豹頓時沒有了衝鋒的年頭,這麽多車輛排在一起,完全起到了城牆的作用,在看看那些長槍,劉豹知道,用騎兵去衝擊這密集的車陣,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劉豹知道,這樣的車陣,強衝過去肯定會有很大的損失,但是若是就這麽退回去,那台沒麵子了。看了看那些在戰車後麵嚴陣以待的蜀軍,劉豹眼中一轉,計上心頭。

實在不行就用弓箭占些便宜,回到軻比能麵前也好交代。想到這裏,劉豹馬上下令匈奴騎兵準備射箭。

一輪箭雨落下,蜀軍們紛紛舉盾抵擋,實在不行的就鑽到車底下躲避,所以匈奴騎兵並沒有取得多少戰果,反而浪費了不少的箭矢。

不過劉豹並不在意這些,雖然沒能殺傷幾個人,但是等到回去以後,劉豹謊報一些數字就是了,反正軻比能也不會去查實。

匈奴騎兵射了幾輪箭以後,就撤了回去,而劉豹也回去向軻比能複命。

劉豹將陣前的車陣給軻比能說了一番,軻比能聽完以後,馬上親自去查探。

軻比能望著遠用大車構成的數倒長長的障礙,心中滿是無奈。這個諸葛亮果然是詭計多端,竟然能夠想出這種方法來阻擋自己。

“不過是一些車輛而已,多派些人就是了絕對能把他們衝散掉!”步度根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步度根,你覺得要是衝這車陣,得死多少人?要想衝,你們中部鮮卑自己衝去,我們西部鮮卑的勇士還要帶著戰利品回到草原上享福呢!”軻比能沒有好氣的說道。

步度根聽了以後,也不言語了,衝這密集的車陣,肯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更何況中間還有漢人把守。步度根也不想損失人馬。

“軻比能,前麵漢人堵路,渭水又渡不過去,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步度根轉口問道。

“怎麽辦?一個字:等!等到秋冬季節渭水幹涸了,那些漢人還能攔得住我們回草原不成?反正咱們有三十萬人馬,就是漢人從兩麵夾擊上來,咱們也不怕!”軻比能很囂張的說道,但是周圍的人卻能夠聽出來,軻比能的話中帶著一股子黔驢技窮的味道。

……

時間慢慢的推移,夏季已經籠罩了整個雍州大地。

強烈的陽光照在潼關之上,潼關的磚牆都被曬得燙手。幾名曹軍窩在城垛形成的陰涼處,躲避著陽光的暴曬。但是即使是這樣,汗珠仍然不斷地從額頭上冒出來。

一名曹軍士兵實在是熱的受不了了,跑到了角落裏的水桶旁,用舀子舀起了一瓢水,澆在了頭上。水花從頭上滾下,頓時濕遍了半個身子。

城門樓上,曹真眼睛一直盯著西麵長安的方向。

自從丟了長安以後,曹真時時刻刻都在想奪回長安。所以曹真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時時刻刻注意長安的情況。

曹丕命人燒毀蕭關,使得湖人肆虐雍州。而曹真卻不讚同曹丕的做法。雖然那個司馬懿信誓旦旦的說等到胡人與劉備兩敗俱傷的時候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但是雍州漢民遭到荼毒是實實在在的。曹真知道,引胡人入雍的舉動大大的傷害了雍州百姓,就算是以後曹軍奪回了雍州,也難以挽回失去的人心。

就在此時,遠處出現的一個黑點打斷了曹真的思緒,慢慢的,黑點越來越近,最終曹真終於看清楚,來的人正是曹軍的斥候。

“終於回來了!”曹真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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