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足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能夠看到隻有我們這裏一個進去的入口而已,並看不到其餘任何的出口。而且上次我在這裏的時候,在那些武警還沒有進來的時候,我的確很是仔細的調查了這個地下空間,可是我沒有查出到底什麽地方能夠讓人離開。

可是吳醉這次帶我走到這裏來,一定不是要帶著我們自尋死路的,一定有什麽地方可以離開。吳醉打著手電筒一路走了進去,他趴在牆上聽著聲音。之前我也做過這個舉動,在牆的後麵,很明顯的聲音就是水流的聲音。

東興市有一條河叫做東興河,而東興市也是因此而得名,可我不知道在這西部的山中,這暗河是否是東興河的支流或者是主幹什麽的。而這個時候,就看到吳醉輕輕的敲了敲牆壁,是一種帶有節奏的敲擊。

而隨著敲擊之下,就聽到“哢啪”一聲,牆壁竟然被推開了!

這是一個暗門。看起來這個暗門隻能從對麵打開,從這裏麵是不能打開的。暗門是一種不規則的形狀,就好像是那些山壁自然的凸起凹陷一樣。而在這樣的凹陷中,那細微的縫隙就藏在這凹下去的地方。

這裏沒有燈光,用手電筒去照的時候,凸出來的部分的影子就會落入凹下去的部分中,這樣一來便是看不清楚那細微的縫隙,自然認為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再加上當時情況緊急,我們根本沒有足夠過的時間來檢查這個地方。

案子結束之後,當警方認為這個地方再也沒有用處之後,這個時候吳醉卻再次的利用起了這個地方,這正是所謂的燈下黑是也。我看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吳醉揮了揮手,我們幾個人來到了牆壁對麵。

手電筒的照射下,我看到的這個人是薇薇安,薇薇安的身邊則是關增彬。

“關增彬?”我開口叫到。

但是沒有絲毫的反應,關增彬看起來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如果不進行一個長期的治療,恐怕一時半會關增彬是不會醒來的,而她看到吳醉的時候,很明顯的有些興奮。我不太清楚關增彬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在黑暗中分辨出我們兩個人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換做別人,並不一定能把我和吳醉分辨出來。

薇薇安將暗門拉了回來,嚴絲合縫。

我知道現在不是能叫醒關增彬的最好的時候,所以隻好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我們走在一條河的邊緣,這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河流將這地方侵蝕出了一條可供人行走的小路來,現在不是汛期,否則我們走的這個地方應該也是河流流動的範圍。

站在這裏,就能感受到這地下環境中的陰冷和潮~濕,這種寒冷似乎是刺入肌骨的。

吳醉開口詢問薇薇安:“這個地方隻有你知道,沒有別人跟來吧,寅子呢?”

薇薇安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按照你的吩咐,就我們兩個知道這裏的情況,就連寅子也不清楚。”

說著,薇薇安指了指暗河旁邊被拴著的一條小舟。說是小舟,其實就是一塊木排而已,此刻木排正在隨著暗河的流動而左右的搖擺。關增彬先走上了木排,吳

醉一邊安排幾個人上木排,一邊說道:“那就好。”

我是倒數第二個上了木排的,這個木排的地方不大,坐上去吃水也比較大,不過這暗河雖然流動,但是這段似乎是比較平緩,流動的速度不快,飄飄悠悠的倒是也能往下遊去。隻是我不太清楚,當我們從山洞裏出來的時候,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不過按照我的推測,應該是在警察包圍圈之外了,按照這樣的速度來看,估計要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一步套著一步,真的是天衣無縫。果然如同吳醉所告訴我的那樣,他注意到了所有的細節。

當薇薇安解開了拴著木排的繩子,想要上木排的時候,吳醉又開口問道:“薇薇安,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大概什麽時候到出口。”

薇薇安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按照我的估計呢,要三個小時左右,等你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的四點鍾左右了,不過寅子已經在出口了,那裏很安全的,他在那裏接應我們,到時候如何出東興市就是以後的事情了,我們先藏幾個月,等風頭過了之後,我們就能離開東興市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說著,薇薇安指了指木排上的一個雙肩背包,她開口說道:“從早上開始行動到中午,我知道你們都還沒有吃飯,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些麵包,餓了你們就自己拿。”

聽到了薇薇安的話,吳醉很是感動,他說道:“薇薇安,沒想到你平時很粗心,可是在這個時候能想到我們還沒有吃飯,真的,我都要被你感動哭了。”

薇薇安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可是薇薇安沒有說完下麵的話,就倒在了這條暗河裏,她的屍體順著河流慢慢的往下麵飄去,和我們的木排一樣緩緩的往前麵行駛。我對於吳醉這種動不動就殺人的舉動已經麻木了,雖然我心裏十分憤怒,可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了。

薇薇安想要說什麽,我們永遠也不知道了。隻是我知道,吳醉這個人實在是太血腥了,實在是太變~態了。我真的搞不明白,到底吳醉還有什麽人是不能放棄的,到底吳醉還有什麽人是不敢殺的。

當殺人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或許對於吳醉來說,他的心也早已麻木了,早已就不是什麽新鮮事情了。

木排上沒有人說話了,茉莉在前麵打著手電筒照明,關增彬此刻正拿著木漿在控製方向。石華成躺在木排上,閉上了眼睛。而吳醉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我伸手拿過了那個背包來,看到裏麵都是小麵包一類的東西。

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些什麽,隻感覺在這個環境中,眼淚就好像是有意識一樣,紛紛的從我的眼睛中滑落。原來流淚不一定是因為傷心,更有可能是因為絕望。

一切都在吳醉的控製中,甚至我的整個人生,也都在吳醉的控製中。

似乎是感覺到這樣的旅途中有些沉默,吳醉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頭也不回的衝著我們說道:“沒有聲音似乎有些孤獨啊,要不然我們講講故事怎麽樣,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總不

能就這樣幹坐幾個小時吧?”

沒有人說話,吳醉又說道:“茉莉你說一個?”

茉莉搖了搖頭。

“關增彬呢?”吳醉又問道。

“我沒有故事,吳夢哥哥你講一個吧。”關增彬說道。

我剛準備開口說話,卻猛然意識到,在關增彬口中的這個吳夢,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麵前的這個吳醉。吳醉聽到了關增彬的話,看了看我,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片刻之後,吳醉開口說道:“既然關增彬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

說著,吳醉盤腿坐在了木排上,給我們講述起了故事:

這個故事要從二十年前開始講起,二十年前的時候,一個大型的販毒集團被警方一窩蜂端了,販毒集團的首腦以及那些個最重要的核心力量被一網打盡,這個販毒集團幾乎是被徹底的搗毀。

但是集團龐大了,總會有幾條落網之魚,其中有這麽幾條魚,老張頭,癩三。癩三當時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當時被抓進吸毒所進行強製戒煙,後來他出來之後,發現集團沒了,但是集團沒有了,自己的頂頭沒有了,那麽就自己幹吧。

於是癩三接手了這個爛攤子,他聚集起了那些人脈,然後從頭做起,癩三這個人心狠,尤其是對自己狠,人們之所以服他,是因為癩三能夠戒毒,從戒毒所出來之後,癩三就再也沒有吸過毒了。

於是他慢慢做大,拉攏了不少的人來販毒,其中一個案子之下,接觸過癩三的一個販毒人員被你們抓獲了,這是癩三最看重的一個人,因為這個人也狠,對自己狠。這個人的暴露讓癩三知道自己危險了,所以這個時候我出現了。

我隻有一句話就收服了癩三,我說我是吳晨空的兒子。

於是癩三跟了我,成為了我的手下。而在這之後呢,癩三又給我舉薦了他的老搭檔老張頭,在和老張頭的交流中,我聽老張頭說有能人可以建造八卦迷宮,於是我讓癩三前往要來了迷宮的設計圖。

可是迷宮建造需要錢,於是我設計了劉寅炎的綁架案,用他的弱點要來了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可是迷宮建造在什麽地方好呢,於是我又設計了十二生肖的案子,借著吳秀芬給自己兒子挖的庇護所來建造迷宮,一切計劃完成之後,其實我就可以行動了。

可是在這準備的過程中,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很有意思的想法。

“不對!”我開口反駁道:“一切這麽巧合麽?為什麽那些人就會殺人?如果那些人不殺人,你怎麽利用案子來進行你的計劃?”

吳醉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他開口說道:“你不是見過我的師傅魏德眠麽?他告訴我一個有意思的結論,那就是永遠也不要指導別人怎麽殺人,而是要發掘出別人心中的惡意來,每個人心中都藏著最最邪惡的那一麵,區別就是你能否將其挖掘出來而已。”

“就好像我親愛的弟弟,你心中沒有惡意麽?”吳醉盯著我的眼睛:“難道你就沒有一次,在心中想要殺了某一個人的感覺麽?”

吳醉的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