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伯的五官都聚集在了一起,眉頭皺的像是包子才褶子一樣,這個時候我就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麽嚴重的事情。我將胡寧寧放了下來,示意胡寧寧安心,然後我這才看著陳伯說道:“怎麽,又出什麽事情了。”

“楊庭,楊庭被抓了!”陳伯說道。

而聽到了陳伯的話,我心中猛地泛起一股疑問來。現在郝麗敏在審訊室裏呆著,現在張子俊也在審訊室裏呆著。兩個凶手此刻都在審訊室裏坐著,難道會出現第三個凶手?有張子俊或者是郝麗敏的情人來殺人?用腳後跟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楊庭還是被抓了,而抓楊庭的這個人是誰呢?

我抓著自己的頭發,低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陳伯歎口氣,有些焦急的說道:“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樣子,我們來這裏的時候,警局裏的人把張子俊放了。”

“什麽?”我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倒在地,我開口說道:“誰讓他們把張子俊放了的,我多次強調,這一定是夫妻兩個人作案。就算郝麗敏要把所有的黑鍋都背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張子俊也是凶手。之前還有一個楊庭沒有死,你們怎麽能夠把張子俊放出去?”

陳伯看我的表情有些尷尬,然後開口說道:“我們昨天晚上抓到了張子俊,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了,你也知道,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張子俊就是凶手,所以十二個小時以後,我們就要放人。而且兄弟們認為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所有就沒有多一個心眼。”

瑪麗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道:“現在已經出了這樣的問題,不是發火生氣的時候了。現在抓人的是張子俊麽?楊庭的情況怎麽樣?”

陳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快速說道:“剛才得到的通知,張子俊離開警局之後應該是直接去了泰山小學。雨下的不小,路上的人都穿著雨衣,張子俊應該是穿著雨衣當作是家長混進去的。然後在孩子放學慌亂的時刻,張子俊綁架了楊庭。”

“綁架?”

我注意到了陳伯說的是綁架,我開口說道:“現在的張子俊在什麽地方?”

陳伯說道:“在泰山小學一棟教學樓的樓頂。”

“走。”我說道:“那麽就是楊庭現在還沒有死,既然張子俊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楊庭,那麽就說明張子俊應該是有其餘的要求。他一定是在等著我們,他或許有什麽話要和我們說,走!”

說著,我們分工合作,陳伯負責先將胡寧寧送到警局,而我們幾個人則是直接的趕往泰山小學。

車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劈裏啪啦的砸在車頂上。車裏的幾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想著自己的心事。路上的行人都打著雨傘穿著雨衣,匆匆而過。時而能看到在雨衣下的小不點,那正是放學回家的孩子。、

但是這個時候,有一個孩子是沒有辦法回家了。而這個孩子正是楊庭,此刻他被張子俊挾持在了房頂上。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教學樓的下麵已經圍著不少的警車了,這是接到了報警第一批來到了現場的警察。在警察旁邊的是學校的領導

,楊庭的班主任老師等等。

此刻人們七嘴八舌的都在勸張子俊,希望他不要衝動。

周圍已經拉了警戒線,站在樓下可以看到樓上麵的景象。

教學樓的上麵有高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的圍欄,看起來像是防止有人掉落故意設計的。但是我們能夠看到,楊庭這個時候卻是站在了圍欄外麵的邊緣,他的大半個腳掌已經懸在了空中。楊庭的手和腿被綁在了一起,讓他沒有反抗的辦法。

而在楊庭的身後,張子俊隻用一隻手拉著楊庭的衣服。而這也就是說,隻要張子俊一放手,楊庭將不會有任何自救的機會,被綁著的他根本沒有機會抓~住圍欄,將會直接從七樓墜落。七樓,加上教學樓的大廳高度一共在二十五米左右。

一個人從二十五米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死亡的幾率高的可怕。的確有人從二十五米的樓上掉下來毫發無傷,但我們相信楊庭顯然不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看得出來張子俊很聰明,就算是有狙擊手趕到了這裏,隻要將張子俊擊斃,張子俊的手一鬆,楊庭都會掉下來,所以我們不能讓張子俊死了,至少是在我們做好安全防護的時候,不能讓張子俊死了。

“氣墊呢?”我問道。

一個警察匆匆走了過來,開口說道:“不能用氣墊,隻要他看到我們做這些動作,就會鬆手。從樓上掉下來能用多長時間,可是我們要準備,最快也要十幾秒甚至半分鍾吧。”

“勘察了現場沒有,他有沒有什麽要求?”我問道。

警察點了點頭,說道:“他隻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要讓郝麗敏也過來。”

我皺起了眉頭,從現在的角度上來講,隻憑張子俊和郝麗敏兩個人是不能掀起什麽風雲來的,難道這兩個人還能跑的掉?可如果他們的背後有吳醉來支持的話,對於這一點我真的要打一個問號。

“別亂了。”穀琛聽著周圍亂哄哄的吵鬧聲,喊道。

看到了一臉嚴肅的穀琛,周圍的人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我通過警車的喇叭喊道:“張子俊,你玩的不錯啊,故意進來,十二個小時之後離開,你們夫妻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這樣。我早就該謹慎一點,囑咐他們把你看好。明知道你們還有一個目標的情況下,還是放你出來了。”

頓了頓,我繼續開口說道:“那麽現在呢,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老婆郝麗敏現在正在趕往這裏的路上,放了楊庭,什麽我們都能商量。我可以給你安排一輛汽車,可以給你很多的錢,可如果楊庭死亡了,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你就再也跑不了了知不知道?”

張子俊的臉從楊庭的旁邊露了出來,他的聲音不高,需要我認真的聽才能把他的話聽在耳朵裏。

就聽張子俊說道:“從這個計劃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沒有打算活著了,其實半年前我就應該死了。隻是我心裏還憋著一口氣,這口氣沒有出來,我就死不了。而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我想你這樣的人是永遠體會不到我們的心情的,如果這個世界美好的話,誰他媽願意殺人啊。”

二十五米的距離,我

看不清楚張子俊的樣子,看不清張子俊的表情。

他依舊喋喋不休:“這個世界太美好了啊,美好到我想殺人就可以殺人,美好到別人想要欺負人就去欺負人,這個世界真的太美好了。人們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所以我殺人,別人殺我,這是很公平的事情。”

聽到了張子俊的話,我知道現在基本上是沒有辦法說服張子俊了。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永遠也挽救不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或許在半年前,張子俊和郝麗敏就已經死了。他們的靈魂已經死了,隻剩下了一個軀殼而已。

我搖了搖頭,雖然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已經能夠預料了。

張子俊依舊在絮絮叨叨的,可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下麵的人已經聽不到張子俊到底在說什麽了。而恐怕這個時候,知道張子俊在說什麽的唯一的一個人,那就是那個命懸一線的楊庭,楊庭可能虐~待過張佐成,可能沒有虐~待過張佐成,誰又知道呢?

“有路能上去麽?”

在張子俊依舊絮絮叨叨的時候,我問著旁邊的校方領導。

他此刻一臉的萬念俱灰,短短的幾天裏,發生了這種事情,就算警方在調查案子的時候能夠壓得住,可是一旦結案了,那麽很快就能從電腦上,從電視上,從報紙上看到這些事情,到時候這個泰山小學的領導,估計是當不成了。

他搖著頭:“隻有一條路能上去,可是我們也試過了,被東西壓住了。而且他說隻要我們上來,就立刻鬆手。所以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我看那孫子是鐵了心的要殺人了,就是說破天王老子來,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皺起了眉頭,現在的情況很是危險,張子俊絮絮叨叨完之後,或者說是見到了自己的老婆之後,肯定會鬆手。

我小聲對旁邊的警察說道:“你去外麵盯著,別讓郝麗敏進來,別讓上麵的張子俊看到。等什麽時候我覺得時機合適了,你再讓人進來知道麽?一會回來給我報告。”

“好。”這名小警察說道。

我緊接著對穀琛說道:“從現在的情況上來看,放氣墊那麽大的目標是一定會被發現的。而狙擊手就算能夠一槍致命,但是張子俊一死,他同樣會鬆手,到時候楊庭還是一個死字。所以我想,我們如果要靠近的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穀琛問道。

我用眼角看了看教學樓拐角附近,說道:“現在隻能去張子俊看不到的地方爬上去,所謂的燈下黑就是,以張子俊的視角是看不到他眼皮子底下的情況的。你去七樓的房間,帶好安全繩,從七樓的窗戶往上爬,到時候一把抓~住楊庭,死也不要放手,隻要堅持一會兒的時間,其餘警察就會幫你抓~住楊庭。”

穀琛點了點頭,說道:“好。”

接著,穀琛叫了幾個警察,往後走去,而實際上,他們是要繞過教學樓,從後門進入教學樓裏。

這個時候,為了不讓居高臨下的張子俊發現,就需要我來吸引張子俊的注意了。

“張子俊。”

我通過喇叭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