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說道:“解剖還是交給法~醫去做吧,屍體有什麽好看的。”

我搖了搖頭,對陳伯說道:“屍檢隻能夠告訴我們結論,但是當你直觀麵對屍體的時候,其實屍體是能夠和你說話的。你能從微乎其微的細節,從一具赤~裸裸的屍體上,直觀的得到自己的答案。死人雖然什麽都不會說,可大部分的時候,比活人的證詞更為重要!”

陳伯見我說的頭頭是道,認真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道:“還是咱們小同誌的思想覺悟高,我這有些落後了,這樣,咱們馬上去,和王法~醫一起去殯儀館。”

我對孫青青說道:“孫老師,屍體解剖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這樣,現在馬上要中午了,孩子們也要放學了,放學之後啊,我們想詢問下班裏的同學關於胡寧寧和李俊的事情,你提前通知一下家長,好麽?”

孫青青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們快走出了屋子,孫青青卻又開口說道:“這個幾位警官同誌,出了這種事情是不是不要和同學們說要來的好一點。這些孩子的年齡也才八~九歲,這麽早的就麵對死亡,是不是對於小孩子們太殘忍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對於詳細的細節來說,我不會告訴這些孩子們太恐怖的事情,我隻是想要知道胡寧寧和李俊這兩個家不在同一個地方的人到底要去幹什麽,那個方向可不是李俊家的方向,更不是去胡寧寧的家。”

陳伯補充說道:“你的意思還是懷疑這兩個小孩子早戀了麽?”

“可能吧。”我開口說道:“小孩子可能更了解小孩子。”

我們出去的時候,校方領導正安排車輛將屍體運到殯儀館去,王法~醫此刻已經坐在車上,陳伯和王法~醫打了招呼,我們就跟在車輛之後跟著他們。

鎮子裏的殯儀館,雖然有解剖的條件,但已經是大城市淘汰的解剖台了。

現在的大城市裏,使用的都是比較先進的解剖台,一個解剖台的價格能達到三十萬元左右,在這樣的解剖台上屍檢,基本上是聞不到什麽臭味和血腥味的。台麵是鋼板做的,上麵都是圓形的小孔,方便血液流下。

在解剖台的上方,有引風係統,能夠更新空氣。在解剖台的下方,有吸風口,將屍臭以及腐敗氣體吸掉。解剖台上的水龍頭,扭動九十度,是出~水,清洗解剖台,再擰九十度是吸氣,能把屍體裏凝固的血水吸走。

而在水槽的下方,則是有粉碎機,能夠粉碎骨渣,毛發等等,避免堵住下水管。

法~醫在這種情況下解剖屍體可算是工作環境十分良好了,但是這個鎮子裏的設施還是老式的設施了,而這也就說明,在解剖的時候,血腥味屍臭味不會太少了。

將小男孩的衣服都脫掉,屍體赤~裸裸的擺在了我們的麵前。而當我們看到這個屍體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之前我沒有在小男孩校服上麵看到撕扯或者是刀劃的的痕跡,在小男孩的臉上也隻看到了一點

挫傷而已,還以為小男孩身上沒有什麽傷。

可當小男孩的衣服脫掉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原來的看法錯的有多麽的離奇。

良久,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具屍體。

屍體根本就不是沒有傷痕,屍體身上根本全部都是傷痕,隻是在校服的掩蓋下看不到了。而這就是說,凶手在對小孩子做出了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後,又給小孩子穿上了衣服。可凶手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對於一個變~態的凶手來說,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在我們看來似乎沒有什麽用,但是在凶手的眼中,這些都是有深意的。

我再看了一眼屍體,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看到的。從李俊的身上來看,能夠看到李俊身上全部都是傷痕,而且傷痕形狀大小等都是不一樣的,有的傷痕是鈍器打擊造成的,有的傷痕是銳器造成的,而有的傷痕是燙傷。

總之在這個八歲小孩子不高不大的身體上,背部和肚子上基本上全部都是傷痕,看起來甚至有些密密麻麻的,讓人一看就有些頭皮發麻。這些招式用在成年人的身上恐怕都難以忍受,更不要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了。

殯儀館解剖室裏,此刻靜靜的,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仿佛時間在此刻凝固了。我曾經看到過很多死法奇怪,看到過很多不堪入目的屍體,可沒有哪一具屍體像這一具屍體一樣,竟然能夠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凶手把所有的酷刑都用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讓人實在是恐懼。

王法~醫半天才開口說道:“如果不是真實的知道這是一具屍體的話,我,我還以為這是一具要用來考驗我們各種傷痕的考核模型。這個孩子的身上,幾乎能夠找到在法~醫學上各種經典的傷痕。”

咽了一口唾沫,王法~醫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我們,說道:“而且從這些傷口上看,都具有生活反映,也就是說,這些傷痕是孩子在活著的時候造成的。”

“虐童癖?”陳伯說道:“小吳同誌,你,你應該是猜對了,這不就是虐童癖麽?”

我點了點頭,看著這具屍體,說道:“凶手,凶手心裏變~態的厲害!”

王法~醫看了看屍體,說道:“這具屍體解剖的時間要長了,要想把屍體上的這些傷口都解剖清楚,估計得要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如果你們要還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還是趕緊去調查吧,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

我搖了搖頭,說道:“解剖吧,穀琛,你告訴孫老師把時間安排在下午放學,從這具屍體上,應該能夠告訴我們很多的線索。這麽多的傷口,這麽多不同的傷口,我想凶手應該會留下一下屬於自己的東西吧?”

王法~醫的經驗果然沒錯,從接近中午,當這具屍體被王法~醫解剖完畢之後,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多鍾了。

而在此期間,王法~醫一下都沒有休息,就靠著陳伯在旁邊不停的給他擦汗,否則時間還要更長。而王法~醫每每解剖一處,就會口述這個傷口的成因,長短,深度等

等,由鎮上的幾名警察負責記錄。

當所有的結果都出來之後,我們都大吃了一驚。從傷口的數量上來看,在這一具小小的屍體上,一共有五十二道傷口,這些傷口有淺有深,有長有短,各式各樣,就好像是要在這個小孩子身上做人體實驗一樣。

王法~醫終於放下了解剖刀,用布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怎麽樣?”

一個記錄員說道:“在死者李俊身上一共發現了五十二道傷口,其中二十二道是因為外力拳打腳踢造成的徒手傷,瘀傷,機械傷。有五道是銳器傷,經過對比是出自於同一把銳器,從傷口的長度來看,應該是長約十厘米的匕首。其中有四道是鈍器傷,傷口大小不一,確定不是一種鈍器造成。”

“這是二十六道傷口了。”頓了頓,記錄員又說道:“還有六處傷口,是燙傷,從大小上看,確定為煙頭的燙傷。還有八處傷口為挫傷,應該是在拖動孩童的時候造成的。九處傷口為鈍器創,屍體的腳腕,手腕等以及左側肋骨,都出現了線性骨折情況。”

“還有三處吧。”見記錄員停了下來,我趕緊問道。

記錄員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記錄,這才對我們說道:“是,還有三處,還有三處為咬傷,三處均在屍體的右側腰部,咬合強烈,兩處形成了上下排列的弧形挫傷,一處表皮脂肪甚至肌肉剝落,就是直接用嘴把他肉都咬下來了。”

聽完了記錄員的報告,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這次我明白,這是遇到了真正的變~態了。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用一個禽獸都不足抒發自己內心的憤怒。

王法~醫歎口氣說道:“從屍體的死亡時間來看,李俊應該是昨天晚上十二點鍾遇害的。”

“監控最後的位置是幾點?”我開口問陳伯。

陳伯思索了片刻,說道:“監控記錄下了兩個孩子消失的最後時間是六點一刻左右,從孩子從監控中消失,到發現孩子書包的位置,以小孩子的速度看的話,應該要走半個小時左右。”

我點了點頭,說道:“加上凶手抓走孩子的時間,給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說在短短的三四個小時,凶手在一個孩子身上施加了這麽多種傷痕之後,孩子死亡了。”

“嗯。”王法~醫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那麽死亡的原因是什麽?”

王法~醫看了看屍體,說道:“屍體上的這些傷口很多,但是孩子的死亡原因是肋骨的線性骨折,這是一種不完全的骨折,骨折的部位擠壓並劃破了孩子的肺部,造成了內髒慢出~血,最後因為內髒出~血而死亡。從他身上的大多數的傷痕,能夠看的出來,凶手似乎並不想太快殺死他。”

王法~醫將手套摘了下來,說道:“凶手是在折磨他的過程中無意之中將他殺死的,我不敢說我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王法~醫說道:“凶手事後做出了一個舉動,讓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