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說道:“這天氣吧,孩子根本沒有辦法回來,你看這路難走的厲害。幾年前吧,村子裏就要求修路,你說家家戶戶連電腦都有了,路還是這麽爛,一旦遇到下雨下雪的天氣,那人回都回不來。”

說到了這裏,穀琛的父親也有點生氣,說道:“就是,每年都說要修,完後每年都不動手,就這麽一年一年的拖著,效率太低。我們也是不抱什麽希望了,也不知道人家怎麽想的。”

老胡看了看穀琛的父親,小聲的說道:“嗨,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村子雖說不大吧,但是也不算窮,小康算不上,溫飽可以吧,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喝什麽,買個電視機電腦啥的也行,但是這條路啊,雖說咱們讓修了好多次,但每次都拖著,你不懂其中的原因。”

“你知道?”穀琛的父親問道。

老胡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知道,你說咱村子裏的福利也不錯吧,每年都領米領麵的。”

“還行吧。”穀琛的父親說道:“我也不知道別的村子啥樣啊。”

老胡說道:“不錯了。你知道為啥能發這麽多,就是因為這條路。隻要這一條路不修,咱們就算是貧困,要是這條路修好了,一切可都沒有了。這就是為了能夠忽悠上麵每年給發錢,我和你說啊,你可別傳出去。”

聽到了這裏,我才明白了,感情我之前聽說這個直隸村是個貧困村,進來才知道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電腦電視了,可這條路卻是一直都不修,看村裏人也都是自給自足,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而這種事情其實我也聽的多了,沒想到親眼見識了。而老胡對於這種事情似乎很有興趣,說的頭頭是道,這不由的讓我想起了東興市的那些的哥們,這些人是能從國家形勢,到天文黑洞,再到詩詞歌賦,人生哲學是無所不知,隻有你想不到,就沒有他們不了解的。

老胡似乎是忘了我們來幹什麽的,而穀慧的死說實在話,對他來說的影響也並不是很大,從他的表情上也看不出有什麽悲傷來。穀琛的父親沉悶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到底死的也不是他的孫女。

人啊,對於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或許能夠共鳴,卻永遠不能感同身受。

當老胡在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則是在心裏算著從窗台到地麵的長度,而村子裏的家家戶戶都是這麽一個結構,應該是差不多的。但是這個時候,我心中就有了一個疑問。

老胡在誇誇其談,我在思考,見我不說話,穀琛有些沉不住氣了,咳嗽了幾聲,他開口說道:“這個胡大~爺啊,這些事情以後再說,胡寧寧呢,上學呢還?”

老胡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遠了,他開口說道:“上學呢,星期六日~他爸媽把她送回來,平時住學校,剛才不說了麽。”

而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老胡的老伴去接。

穀琛捅了捅我,我的思緒這才回到了現實中。我開口又問:“這件事情之後,胡寧寧有沒有什麽別的反應啊,比如說厭學啊,或

者是害怕什麽的?”

“沒有。”老胡說道:“這個倒是沒有,小女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啊,可能就覺得這件事情就和玩過家家一樣的吧。我感覺那件事情她估計已經忘了,小孩子嘛,記性都差。”

我聳聳肩說道:“那我沒什麽問的了。”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外麵傳來了霹靂一聲雷響,這雷聲整耳欲聾,讓眾人都忍不住往窗戶外麵看去。幾聲雷響之後,傾盆大雨隨即便灑了下來,打在地麵上發出各種聲音,雖然雷聲恐怖,但一場雨下了起來,那種悶熱的感覺逐漸的消失了,家裏麵涼快的很,讓人忍不住說一聲爽。

天空中一亮,片刻之後,又是一道整耳欲聾的雷聲,雷聲消失,可屋子裏卻是傳來了“噗通”一聲,我們趕忙回頭去看,卻見老胡的老伴摔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你,被雷聲嚇成這個樣子。”老胡一邊起身往老伴身邊走,一邊說道:“你這膽子也太小了。”

“不是啊!”老胡的老伴說道:“不是啊,那個電話,那個電話。”

我皺起了眉頭,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老胡的老伴說道:“寧寧丟了,寧寧丟了啊!”

“啥?”老胡眼看也站不穩了,穀琛趕忙起來攙扶。

老胡的老伴指著電話,說道:“電話,電話是小學老師打來的,說,說是胡寧寧下學之後,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她人在什麽地方。學生們也都沒有看到胡寧寧去了什麽地方,現在全校上下都在找胡寧寧。”

“電話通著沒有?”我問道。

“通著的,通著的。”老胡的老伴說道。

我點了點頭,拿過了話筒,說道:“喂,我是來這裏辦案的警察,你可以叫我吳警官,我剛好聽到了這個電話,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胡寧寧是什麽時候失蹤的,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又是誰呢?”

對方開口說話,這是一個清脆的女性的聲音:“吳警官你好,我是胡寧寧的班主任孫青青,今天下午五點鍾孩子們下課回家的時候,由於胡寧寧同學暫時被安排在學校住,所以她就在教室裏乖乖的等著,這樣快有一個星期了,之前我們還有老師專門陪著她寫作業啥的,但是今天要開一個大會,所有的老師都要參加。”

頓了頓,孫青青繼續說道:“所有的老師都要參加,自然就沒有人能看著胡寧寧了。然後把我就讓胡寧寧好好的在教室寫作業,完事之後我把他送到學校她住的地方,她平時的時候和我們的另一個女老師住著。”

“因為是教育局要來檢查的事情,所以這個會開的時間有點長,估計得有一段時間了,至少兩個多小時是有的。”孫青青繼續講著:“當時啊我也著急回去看看胡寧寧,畢竟把一個孩子放在教室兩個多小時也不是事。”

“嗯,然後呢。”我問道。

這個時候孫青青有些著急的說道:“完後我回去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吧,當時我看教室裏的燈是關著的,心想這個胡寧寧不是睡著了吧,就躡手躡腳的進去把燈

打開。完事我就看到裏麵一個人也沒有,當時我有點奇怪,這個胡寧寧跑什麽地方去了?”

“胡寧寧是班裏的好學生,而且很聽老師的話,從來也不調皮搗蛋的,我想她估計是上廁所去了,就等了一會兒,可人也沒有回來。我後來才注意到啊,教室裏胡寧寧的書包都不見了,我這才意識到有問題,你說一個孩子上廁所不至於把書包都帶著。”

“嗯,那個時候胡寧寧就丟了?”我問道。

“沒錯。”孫青青回答說到:“那個時候胡寧寧就找不到了,最後我們就在學校裏一直找,怎麽也找不到。最後這件事情就上報了上去,然後我們去看監控,但是因為教育局的人要來,監控今天下午大檢修,所以根本就沒有開著,我們也不知道胡寧寧到底是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報警了沒有。”

孫青青說道:“當然報警了,警方通過監控發現,胡寧寧在五點多的時候就出了學校,那個時候學校出去的孩子也多,也沒有人注意到胡寧寧是不是有家長接送,她就那麽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還在查。”

“然後警方順著監控調查,發現胡寧寧離開學校一個人往北走去了,然後後麵就沒有監控了,所以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跑什麽地方去了。”

“好。”我對著孫青青說道:“這個事情我了解了,你們先配合當地的警方調查,如果到明天還沒有找到胡寧寧,我們會介入調查的。這件事情你通知了胡寧寧的爸爸媽媽沒有?”

“沒有,我正準備通知。”孫青青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將穀琛的電話號碼報給了她說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什麽其餘的發現,就撥打這個電話知道吧?”

“好的。”孫青青說著掛斷了電話。

而這個時候,老胡的老伴還在地上,她臉色煞白,嘴裏嘟囔著:“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怎麽就這麽命苦啊。先是孫女被禽獸侵犯了,現在孫女又丟了,你說老天爺為什麽對我的孫女這個樣子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情。”

我皺起了眉頭,問道:“胡寧寧是幾號被送走的?”

老胡愁眉苦臉的說道:“二十七號吧。”

我點了點頭,而這也就是說,是穀慧死的後一天被送走的了。

老胡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老伴放到了床~上,老胡的老伴一邊哎呦哎呦的叫著,一邊說道:“警官同誌啊,可一定要把我的孫女給我們找回來啊。”

“嗯。”我輕輕的應和了一聲。

窗外依舊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傾盆的大雨下起來似乎沒完沒了。而在這麽一個天氣裏,胡寧寧一個人走出了校園,到底要去幹什麽事情呢?

突然,電話再次打了過來,看號碼,還是孫青青的。

“喂,吳警官你還在麽?”孫青青說道。

“在。”我趕忙問道:“找到了?”

孫青青說道:“不是,是另一個小孩子也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