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鏢之前一定是熟悉和了解過附近的地形構造的，汽車幾乎沒有走什麽彎路，便徑直來到了一家小診所。診所醫師的桌子正對著窗戶，當他看到幾個大漢把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抬下車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變青了。

我看他的樣子，那是恨不得趕緊將診所的門關上。可這個時候，幾個保鏢已經將楊立成和王鑫抬了進去。保鏢將兩個人平放在地上，而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不再繼續嘔吐了。可他們的身上還沾滿了嘔吐物，其中王鑫還大小~便失禁了，混合起來的味道是臭不可聞。

醫師和診所裏的小護士趕忙跑了過來，幾個來這裏打點滴的病人，也都擠過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醫師滿臉不悅的說道：“這怎麽了，把人抬出去，怎麽隨隨便便就抬進來了，你們這是幹什麽？”

一個保鏢站起身子，一米八幾的個頭比起這個醫師來，要高上了一個頭來，就聽這個保鏢納悶的說道：“你這不是診所麽，這人都有了危險了，不來你這裏去什麽地方？”

醫師皺著眉頭，那是滿臉的不高興：“誰知道你們人這是怎麽了，就往我這裏送。這要是死在我這裏，算是怎麽回事？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人快死了就送來，不論我做什麽事情，活了還好，要是死了，就訛我一大筆錢是不是。”

說著，這醫師躲著更遠了，他開口說道：“大家在這裏都做個見證，這兩個人我可沒碰，要是死在我這裏，可不是我的過錯。人都成這個樣子了，你們還往我這裏送，以為我這裏真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啊？趕緊抬走，你們是送到醫院，還是埋了，都和我沒有關係，快抬走。”

醫師的這番話不免的讓有些病人都寒了心了，原本救死扶傷的醫生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呢？

“這，你好歹也是個醫生，你看看到底是怎麽了。”有病人開口說道。

“看！我看什麽我看！”醫師說道：“這兩個人明顯就快死了，這不是讓我惹事呢麽，況且，我什麽都不清楚，這要是檢查的途中人死了，到底算誰的？算你的？你要是說人死了你負責，那我就給看！”

醫師這樣說之下，周圍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再多嘴了。

趙明坤冷哼了一聲，說道：“人死了算我的，那個保鏢，把東西拿出來給這個醫生看看，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之前那個包好了白色晶體狀東西的保鏢，這才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了這個東西來，將衛生紙包打開，給眾人看。

那醫師遠遠的看了看，沒有仔細看明白的情況下，這就說道：“有這種白色顆粒狀的東西多了，我怎麽知道是什麽。你家吃的鹹鹽，還是這個樣子的呢。我是個醫生，我又不是一個化學家，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我告訴你們，別想要訛我，我風裏來雨裏去的見多了，趕緊走。”

看這樣子，這個醫師是從心底裏就覺得我們這浩浩蕩蕩的一幫人是來這裏訛錢的，他是不可能會幫助我們救治楊立成和王鑫了。我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此刻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他們微微上下浮動的喉頭，或許會被別人以為是死人。

可不出幾分鍾之後，這兩個人或許就要真的死去了。

而

如果要是關增彬在這裏的話，我們也不會這樣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該幹什麽好了。而關增彬，也一定能夠知道我們手裏的這東西是什麽。

“你們出去看著點救護車，別讓他們找錯了地方。”我開口說道。

“好。”其中兩名保鏢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我還是拿出了自己已經失效了的警官證來，開口說道：“別多想了，趕緊過來看看這兩個人是怎麽了，我是警察。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會記錄的。這下，你能放心了吧？”

醫師拿過了我的警察證，左看右看沒有看出什麽毛病，這才有些惱怒的說道：“有警察證不早弄出來，恐怕你也是怕擔責任吧？什麽也別說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死了人，可不是我的責任，大家可都看到了啊。”

說著，這醫師才走到了跟前來，看著保鏢手上的白色晶體狀的東西。

片刻，他開口問道：“他們兩個人被送到這裏之前，都出現了什麽症狀？”

我一邊回想著兩個人中毒後的症狀，一邊和這個醫師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出現了頭暈，全身無力等症狀。然後，兩個人就出現嘔吐的現象。”

說著，我指了指王鑫，開口說道：“這個人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了，他大小~便都失禁了。”

醫師點了點頭，帶好了口罩和手套，緩緩的走到了王鑫的麵前。他用自己的手將王鑫的眼皮撥開，我就站在一旁觀看。從王鑫的眼角可以看的出來，這個時候王鑫眼角紅腫，瞳孔對光還有反應，這說明王鑫並沒有死去。

醫師皺起了眉頭，緊接著又用手去扒~開了王鑫的嘴。當醫師撥開了王鑫的嘴，我們就看到王鑫的嘴裏已經潰爛了很多了，他的嘴裏滿是口水粘~液，牙齦腫~脹充~血，甚至有幾顆牙的牙齦已經脫落了，牙齒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人猛地擊打了他的嘴部一樣。

緊接著，醫師又摸了摸王鑫的脖子兩側，這才開口說道：“把那東西再給我看看。”

保鏢趕緊將這東西遞了過來。

醫師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我懷疑是因為升汞引起的急性腎衰竭，別說是現在了，就是剛才，以我們這種小診所根本也沒有辦法進行治療啊。我隻能盡量的維持二人的生命，把他們扶到床~上去，我去準備一下。”

兩個保鏢一人抱著一個，這才把二人弄上了病床。

醫師無奈的看了我一樣，然後才開口說道：“我說這位警官，剛才的事情你也不要怪我。治病救人固然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可有時候，也是有點身不由己啊。其實我和你透露一個實情，這兩個人啊，我看恐怕保不住了。”

我皺起了眉頭，看著床~上兩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也有些擔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醫師開口說道：“按照我的估計，應該是升汞中毒了。”

我聳了聳肩，說道：“升汞是個什麽東西？”

醫師說道：“升貢就是就是氯化汞，是一種白色的顆粒。一般在醫學上，這是用來做消毒劑的，一克升貢和一千克的的水溶解後，就能當作是消毒劑來用。所以剛才我看到了這東西，一下就明白過

來了。隻是，你們來的太晚了，如果早些的話，還可以洗胃催吐，可現在……”

醫師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給兩個人打起了點滴。

我搖了搖頭說道：“兩個人不是口服的，而是，怎麽說，他們是吸入了氣體。”

“吸入了氣體？這是什麽意思？”醫師問道。

我開口說道：“這好像是分解過後的東西，他們兩個人整了一個香爐，然後在香爐裏麵燒著了這東西，吸入的是氣體。”

醫師撓了撓頭，然後開口說道：“一般來說，這東西燒不著啊。”

“那是怎麽回事？”我十分不解。

醫師一邊給二人打點滴，一邊開口說道：“今天用的？”

“今天。”我說道。

醫師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恐怕不是燃燒，而是在日光照射下的分解。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爐子裏剛開始裝著的並不是升汞，而是甘汞。甘汞是一種白色無味的固體，有毒。我想你應該能分辨出有毒和有劇毒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甘汞的毒性並不大，但是分解成了升貢就是劇毒？”我問道。

“沒錯！”醫師說道：“甘汞就是氯化亞汞，在日光下，會漸漸的分解成氯化汞和汞，汞是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水銀。”

醫師點了點頭：“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兩個人應該是從一個黑暗的空間中將這個香爐拿了出來，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甘汞會保存很長的時間，直到遇到了日光，它就會慢慢的分解。這個香爐裏可能加了助燃的物質，這種東西沒有熔點，這個你明白什麽意思麽？”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上過化學課的。”

醫師說道：“那就好，在400至500度之間，這種東西會直接升華。也就是說，直接成為氣體。而這兩個人，恐怕就是直接吸如了升貢氣體，從而導致了中毒。這東西沒有味道，他們一定在這環境中吸入了很多的氣體，才從量變導致了質變，一下子中了劇毒。”

我皺起了眉頭，緩緩的說道：“學醫的也要學化學啊。”

“那都是必修課，隻要和生物沾邊的學科，都得學化學，就好像數學是物理學，機械學的基本課程一樣，這化學也是我們的基本課。”醫師開口說道。

“這東西好弄到手麽？”我問道。

醫師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氯化亞汞其實還是很好弄到的，就是學校的實驗室裏麵也有，自己也能合成。一般來說，升貢如果是口服或者皮膚接觸的話，在中毒的開始就會有很大的反應，不至於成了這個地步才發現自己不對勁。如果能即使得到救治的話，是很好救活的，但是這倆……”

這兩個人曾經抱著那個香爐又是觀摩又是嗅聞的，那些升華了的升貢直接進入了兩個人的呼吸道裏，看著，已經是沒救了。

外麵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醫師趕緊說道：“把兩個人趕緊弄上車，我們這裏條件不夠，必須去大醫院才能救活，速度快，他們兩個還有點氣。”

說著，門外進來的醫護人員和四個大漢趕忙將兩個人抬上了擔架。

“你們上車跟著。我們隨後就到。”我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