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槍響讓我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迎麵打了一拳似得,似乎在這一瞬間猛然停止,隨後又狂跳了起來。我拚命的往前跑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在遠處的人已經看不到了,而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誰開了這一槍。

手電筒的光斑隨著我的運動不停的上下顫動著,而我也逐漸的看了清楚,不遠處,一個人正靜靜的躺在地上。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能看到這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可我似乎還能感覺到空氣中微微的熱量,能夠聞到子彈擊發之後特有的硝煙味道。

離著這個人越近,我卻是越慢下了腳步,因為我看到,這個人穿著的是警服。

我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槍殺了一名警察。

我立刻警覺了起來,用手電筒四周照射著,卻發現四周什麽人都沒有。抬眼看去,卻見這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沒有路口。看到沒有什麽危險,我立刻衝了上去,然後將這個趴著的人翻轉了過來。

可當我將這個人翻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這個人滿臉都是鮮血。在他太陽穴上,有個血洞,此刻鮮血還潺~潺的往外流著。而在彈痕對應的那一側,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傷口,頭骨都被掀翻了,腦漿子將頭發都黏在了一起,看起來很是倒胃。

而這是典型的搶傷的傷口,而且從傷口上來看,這傷是剛剛造成的。也就是說,剛才的那一聲槍響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而那一顆子彈,就應該是打在了這個人的頭上。而這個人,很明顯已經是沒有救了。

可是這裏是一個完全封閉著的空間,我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麽地方能藏著人,可唯一的入口是我剛進來的地方,也沒有別的口子能夠出去,那麽,他到底是被誰殺死的,難道是自殺?

我開始翻動著這具屍體的衣服,在口袋中找到了這個人的警官證,我翻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名東興市公安局的警察。東興市作為一個大都市,公安局的規模也是很龐大的,刑警大隊都分了好多個組,而這個人是三組的,我之前也從來都沒有見過。

我喊了幾聲,四周都沒有人。而我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總是要把這具屍體抬出去的。

我剛將屍體扶起來放在我的背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東西掉落的聲音,我下意識的低頭去看,這才看到,原來竟然是一把槍。我伸手摸了一下屍體的腰間,一把槍正插在槍囊裏。

可如果不是這名死去的警察的手槍,這個掉在地上的手槍又究竟是誰的呢?

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一定就是不久之前擊發的那把手槍,就是涉案手槍。

我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手套來帶在了手上,將屍體緩緩的放在地上,然後伸手抓~住了這把手槍。可是當我將這把手槍拿起來的時候,我突然呆住了。

這一把手槍不就是……

突然,幾道光線照射了進來,晃得我睜不開眼睛。而接下來就是“哢哢”的聲音,而這種聲音我很熟悉,這是手槍子彈上膛

的聲音。

“別動!放下你手上的手槍!”有人喊道。

我皺起了眉頭,也喊道:“我也是警察。”

可對麵的人依舊用手電筒照射著我的眼睛,讓我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到對麵這些人是誰。這個聲音繼續響了起來:“我最後說一遍,把槍放下!否則,我們將要對你不客氣了。我最後重複一遍,把槍放下!”

這毋庸置疑的聲音讓我明白,如果我不放下手中的手槍,對麵這些人是真的會開槍的。

我將雙手舉了起來,然後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將手槍輕輕的放在了地上。而幾個手電筒還在照射著我,一名警察一邊用手槍指著我,一邊緩緩的往這邊走,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隊長,這裏有人受傷,有人受傷。”

聽到了這個稱呼,我突然想了起來,之前我讓穀琛打電話要求武警的配合,那麽在這裏的人,應該就是武警了吧。

想到了這裏,我說道:“我是東興市刑警隊特別行動小組的吳隊長,是不是邵組長派你們來的?”

對麵卻是沒有人回答,那名警察將我剛剛放在地上的手槍踢到一邊,然後把槍往自己身後一插,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強大的力量讓我頓時扭過了身子,接著手銬就拷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是東興市刑警隊的!”我扯著嗓子喊道:“我的證件就在口袋裏!”

將我拷了起來,手電筒的光束才從我的臉上移開,我這才終於看清楚了對麵這個人的模樣,也看清了他們穿著的衣服。果然是武警的人,原來他們也找到了這個地方。

“剛才有一聲槍響。”對麵的武警不和我說什麽廢話:“我們順著路趕到了這裏,隻看到了你一個人,當然,還包括你腳邊的那個人。對於子彈的威力,沒有人比我們武警更清楚的了。他已經沒救了,而你手上拿著手槍。”

身後這個武警的力量很大,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隻能說道:“你這是在懷疑這個人是我殺的?這是一名刑警,和我隸屬於一個部門,你覺得我會殺了這個人麽?”

武警擺了擺手,然後說道:“這不一定,把人帶走,把屍體抬出去。記得拿證物的時候帶上手套,就和這位刑警一樣。這樣,就不會留下什麽痕跡了。”

他將“痕跡”這兩個字說的很重,說起來就好像是我要消除殺人證據一樣。

“不是我。”我緩緩的說道。

他笑了笑:“是不是你把槍和子彈以及屍體帶回去就行,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隻負責抓人,不用墨跡了。”

說話間,兩名武警將屍體抬了起來,扶著往外麵走。而身後的這一名武警,則是押著我往外走。

我的心逐漸的沉了下來,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著什麽陰謀。因為那把槍,是我熟悉無比的那把槍。

剛走出了一個岔口,在另一個空間中,和另一幫人相遇了。

“穀琛?自從你從武警調出去之後,我好像有一年多沒有見過你了吧。”為首的武

警開口說道。

“段靜亮?”這是穀琛的聲音。

接著,穀琛就又說道:“吳夢,你也來到這裏了?而且,段靜亮,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他會被銬住?”

段靜亮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穀琛,說道:“想必你也是聽到了這一聲槍響才找到了這裏的,我帶隊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別人,而在屍體的旁邊看到了他正帶著手套拿著一把手槍。”

我看到穀琛皺起了眉頭,很明顯他不相信凶手會是我。

段靜亮繼續說道:“而且,你可以去後麵看看,那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如果說他不是凶手,那這個人就一定是自殺了。當然,也是有這種可能的。用你們的話來說,他是最有嫌疑的一號嫌疑人,這話說的沒錯吧?”

“你被調來是抓凶手的,不是來抓我們的人的。”穀琛的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卻也擲地有聲。

段靜亮聳了聳肩,說道:“你當了武警三年,被調到刑警隊才多長時間,你就成刑警隊的人了?上麵派我來是搜索凶手和抓~住凶手的,而不是來聽你指揮的。算一算,我和你身後的這個隊長是平級,你管不著我的事情。”

“我不和你廢話。”穀琛開口說道:“刑警隊的事情就由刑警隊來解決,把人交給我。”

段靜亮說道:“我想你也知道,當涉案人員是自己的親人,戀人,朋友甚至是鄰居,按照程序,你們必須要回避。讓開,不要妨礙我們抓人。”

穀琛卻是寸步不讓,他說道:“那也不用勞煩你們武警調查吧?”

在當時那樣一個環境中,真正的凶手不知去向,隻有我一個人和一具屍體,換做是誰,也會第一時間懷疑我,更何況,是我不認識的這些人。而且,這件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在背後,肯定有什麽勢力牽扯其中。

我深呼吸了幾口,然後說道:“好,作為當事人,我來說。第一,穀琛,你找到關增彬沒有。”

穀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找到了照片中的背景,也找到了那個鐵床,可是沒有找到關增彬。我發現了關增彬的衣服和手機,還能使用,隻是地下沒有信號。”

我繼續問道:“有血跡沒有?”

穀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血跡,無論是地麵還是鐵床~上,都沒有血跡,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也沒有什麽打鬥掙紮的痕跡。在照片上看到的鎖著關增彬的鐵鏈其實不是鐵鏈,而是一種外麵看起來很像是鐵鏈的塑料。如果用小刀割的話,估計十分鍾左右可以割斷。”

我一邊用手揪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關增彬現在一定沒有生命危險。”

“可關增彬去什麽地方了呢?”穀琛疑惑的說道:“我們找遍了這個地下空間,都沒有找到。”

我開口說道:“她一定被什麽人綁架了,如果是關增彬自己逃脫的話,一定會穿上衣服帶上手機的。”

“綁架……”

穀琛重複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