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手。”穀琛開口說道：“以凶手的速度和對這裏的熟悉程度，這一段時間足夠他返回來了。可是，凶手要一具屍體幹什麽。”
我搖了搖頭，看著穀琛說道：“我不知道，可吳秀芬一定對凶手有著重要的意義。我們現在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凶手到底是誰，凶手為什麽殺人，那些碗對於凶手來說到底有什麽樣子的意義。”
我抬頭看向了天空，在那些橫生的樹枝中，天空被割裂成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形狀。像是在天地間的一個鳥籠，而我們都是這裏麵飛不出去的鳥兒。
“可不管這些問題我們到底能不能得到答案，但是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按照凶手的殺人習慣，如果凶手要動手的話，最遲不過明天晚上。也就是說，從現在十點到明天晚上十點鍾，我們隻有一天的時間了。”
隻有一天的時間，這還是最理想的估計。因為我也沒有辦法確定凶手會不會就在我們談話的時間，將關增彬殘忍的殺害。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關增彬沒有事情。而這，就隻能看關增彬的命了。
“走！”我對穀琛說道。
還沒有下山的時候，我就給村長打了一個電話，而這個時候，村長正在等我們回家，所以也沒有睡著。接起了電話，我開門見山的說道：“村長，關增彬在山裏走失了，現在手機打不通。我害怕她有危險，你立馬安排一些青壯年到山上搜索，速度快。”
村長聽到了我的話，開口說道：“這個山上吧，村民們是真不敢過去，因為這山上晚上的時候總是鬧鬼……”
我此刻沒有任何心情聽村長的借口，隻是冷冷的說道：“村長，我現在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和你說這件事情，這是要死人的事情。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等我回到村子裏的時候，你必須要找到二十個人來到山上搜索，聽明白沒有。”
說完，我沒有給村長什麽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村長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我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夥子，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用這種口氣和一位年長的人說話的確是不應該的。可現在是緊急情況，我沒有辦法做到和他商量，我要的是絕對的執行力。
而想必，村長此刻不敢怠慢。
我和穀琛快速往村子裏麵走去，到最後已經小跑了起來，就這樣一路來到了村口。
穀琛看了看我，想說些什麽，卻沒有開口。
“怎麽了？”我開口問道。
穀琛一邊跟著我往前走，一邊則是開口說道：“我從來都沒見過你有這麽好的體力，這都跑了二十分鍾了，看你和沒事人一樣。而且，你那種說話的語氣，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應該是動情了吧。”
“動情？”我沒有停下腳步，心中卻是咯噔一下。
穀琛緩緩的說道：“我能看的出來，關增彬好像對你也有意思……”
我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如果是你被抓了，我也會這樣。不說這件事情了，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還在這些地方磨蹭的話，什麽時候
才能把關增彬救出來？時間就是生命，多磨蹭一分鍾，關增彬就有一分鍾的危險。”
而當我們走進村口的時候，就見家家戶戶已經是亮起了燈，不少人都在院門口觀望著，到處都是狗叫的聲音。我明白，今天晚上，興東村的村民是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村口一個青年看到了我們，喊道：“那個警察同誌們，村長讓我在這裏等著你們，他讓我告訴你們，他在家那裏等著呢。”
我看了穀琛一眼，然後說道：“看到了吧，很多時候，強硬一點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當我們走到村子中間的時候，就看到村長穿著一身秋衣秋褲，身上披著一個大衣，此刻正在集合眾多的青年。見到我麵色不善，村長迎了上來，開口說道：“吳老弟啊，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急……”
我看了看這集合起來的二十多個人，說道：“有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在山上被壞人抓走了，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鬼。我想，作為一個爺們，怎麽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山上就算有鬼，你們二十幾個老爺們怕什麽，上山找去！”
對於不是自己的事情，參與的趣味就驟減了，但正所謂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我提出今天晚上所有參與的人都能得到一百元錢，並且如果能夠找到關增彬的那個人，就獎勵兩千元的時候，村民們便蠢~蠢~欲~動了起來。
人性從來都是這樣，無一例外。可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關增彬，也不知道關增彬是誰。對於他們來說，關增彬的生死不過就是報紙上的幾個字而已。
說話間，那些小夥子便浩浩蕩蕩的往山上去了。
我對穀琛說道：“用這些人也都是緩兵之計，現在馬上通話市局調派人員過來。如果會發出尖銳笑聲的凶手就是村民口中所謂的鬼的話，那他一定有交通工具能到市裏去。讓市局派人封鎖附近幾個進入東興市的街道。”
穀琛不敢怠慢，立刻去做。
我則是遞給了村長一根煙，然後小聲說道：“電話裏的語氣太重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是心急了。人命關天，希望你能理解。”
村長擺了擺手，然後說道：“理解，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要是我老伴走失了，我估計比你還衝動。”
我抽著煙，說道：“山上到底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讓你們不敢上去？”
村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本來我也不想說這些事情，你說我也是黨員，實在不好宣傳這些鬼怪神說，可興東村不少村民都看到，都聽到了，這麽多眼睛看到的事情，可不會是假的了吧？”
“那到底看到什麽事情了？”我緊接著問道。
村長開口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吧，是村子裏的小孩子說的。你也知道，村裏的小孩沒什麽玩的，每天就是在山裏亂跑。雖然家家戶戶都禁止，可小孩子就是淘氣，沒有什麽辦法。剛開始有小孩子說在山上聽到了有女人哭。”
我聽過凶手笑，也聽過凶手哭。在凶手殺人的時
候，他從來都是以那種尖銳的笑聲作為標誌的，可是在下水道的時候，我也的的確確的聽到了凶手的哭。凶手是有多重人格的人，我們也無法確定，做這些舉動的時候，凶手到底是誰。
村長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吧，還以為是吳秀芬呢。”
說著，村長搖了搖頭：“可是不是。說起來把，這些孩子大多數也是去看吳秀芬燒紙的，因為感到好奇。吳秀芬哭自己的老伴，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可孩子們說不是吳秀芬，如果是吳秀芬的聲音，他們能聽出來。”
“不是吳秀芬？”我問道。
“不是。”村長大口吸著煙，煙霧從他的鼻子裏噴了出來：“剛開始我們都不以為意，可是後來有大人晚上去山上砍柴，也聽到女人的哭聲了，嚇的他趕緊跑了回來。後來有人不信邪，也晚上去山上。”
“有時候是如同嬰兒的哭聲，有時候是男人的笑聲，有時候是好多種聲音。”村長遠遠的眺望著山上，說道：“直到有人看到女鬼在山上的墓碑旁邊。那村民說女鬼就是一個人頭，正對著那墓碑哭泣。”
我皺起了眉頭：“一個頭對著墓碑哭泣？張強的墓碑？”
村長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個頭懸浮在空中，有著長頭發，那個村民躲著的地方正對著女鬼的側臉。女鬼剛開始哭泣著，可是後來嘴裏發出了男人的聲音，然後又有小女孩的聲音。就好像有好多個人一樣，可那裏就隻有一個人頭而已。”
“更詭異的事情是。”村長猛吸了兩口煙，把煙蒂扔在地上，這才開口說道：“他們好像在對話，說著些什麽生啊死啊，又是什麽沉睡之類的話。那個村民在樹後都看呆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人頭突然扭過頭來看著這個村民。”
“之後呢？”我問道：“有沒有看清楚那個女鬼的臉。”
村長搖了搖頭：“後來這村民回來害了一場大病，怎麽看都看不好。找了個陰陽，才說是被嚇走了一魂，你說也奇怪，後來給施了法術，就好了。然後這村民才把山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之前總能聽到的聲音，所以後山鬧鬼的事情就傳出來了。”
聽到了村長的話，我心中已經大概有這麽一個答案了。
村長又說道：“所以沒有人敢去後山了，除了那個三十年每天都會去燒紙的吳秀芬。對了，現在這個時候，吳秀芬也應該從山上下來了。你們應該遇到她了啊，吳秀芬呢？難道也……”
看我陰沉著臉，村長後麵的話愣是憋回了肚子裏。
我冷冷的說道：“吳秀芬已經死了，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找到關增彬的話，她也會死。”
“吳秀芬死了？”村長一時之間不能接受這個情況：“可她到後山三十餘年時間，從來都沒有什麽事情。難道，是那女鬼幹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鬼，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是人。”
“人？”
村長的話音還沒有落，就聽穀琛喊道：“吳夢，市局說調不出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