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瞬間,所有人都將腦袋往旁邊一側,然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惡心,哇哇的吐了起來。我實在難以形容我此刻內心的感受,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話,那我寧願吃一口狗屎也不願意碰這東西一下。

頓時幾個人就吐成了一團,似乎集體中毒了一樣。

那小哥看到了自己咬掉了半個餃子裏麵的肉餡,臉頃刻間變成了綠色,整個人伏在桌子上怕是把自己的苦膽都吐出來了。現場各種味道夾雜著,讓人實在是不忍呼吸。我總算是緩過了勁兒來,才重新盯著這一塊肉餡。

說是肉餡,其實不然。這應該叫做是肉塊,而不是肉餡。隻見在餃子中間,一塊大概有大拇指上半截大小的肉塊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而在這塊肉塊上,赫然挺立著一個乳~頭,從這個乳~頭的大小和形狀來分析,我們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這是乳~頭,而且是一個人的乳~頭。

而即便我們能夠一眼看出這東西的組成,可我仍然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有些顫抖的說道:“這東西不會是,不會是人的乳~頭吧……”

可世界就是這樣的殘酷,墨菲定律告訴我們,當你擔心某種糟糕的情況會發生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就一定會發生的。當關增彬將嘴邊的嘔吐物擦掉之後,才心有餘悸的說道:“沒錯,你猜的不錯,這就是人的乳~頭。”

那警察小哥剛剛直起身子來,可聽到了關增彬的這句話,頓時又吐成了一片。

老村長看到了這一幕,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敗家娘們,平時沒見你出個什麽差錯,這麽關鍵的時刻就掉鏈子了,你這餃子是從什麽地方拿來的?不明不白的餃子你就敢端上來讓人家吃?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害死。”

老村長的老伴也已經五十多歲了,可被老村長這麽一說,竟然也抹起了眼淚來:“造孽啊,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盆餃子放在窗台上啊。我以為是翠花她們送過來的,誰知道這是人肉的餃子啊,我怎麽能想到啊……”

說著,這大媽一邊哭一邊喊了起來:“你個挨千刀的啊,之前娶我的時候說對我好,說每天都要哄著我。現在可好了,我都五十多歲了,你就挑三阻四的,你是不是想和我離婚了。自從你當上個村長就吆五喝六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此言一出,弄得老村長也是沒有辦法,隻好連連道歉。

我則是連忙阻止了這場鬧劇,趕緊問道:“老大娘啊,你拿到餃子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老大娘白了老村長一眼,說道:“小夥子啊,大娘是真不知道這餃子怎麽回事。今天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大娘就起來了,我想出門看看這雪停了沒有,就看到大娘這窗台上,放了這麽一盆餃子。”

我一邊拍著旁邊的小警察的背,一邊強忍著反胃說道:“您能仔細的和我說說您看到這盆餃子時候的情景麽?”

老大娘似乎很是過意不去,她雙手不停的捏著自己的衣角,慢慢的說道:“我就是看到在窗台上有個盆子,盆子上麵有個塑料蓋子。這不是

我家的東西,昨天晚上睡覺前,我也沒有看到有這麽一個東西。”

說著,老大娘看了看我:“我就想過去看看這是什麽東西,揭開蓋子的時候,就看見是一盆子餃子。你也知道咱們這的天氣,把餃子放在外麵,就好像是速凍了一樣。我一看,還以為是什麽人送來的,就拿回屋子裏來了。”

怕我不相信,老大娘補充道:“之前翠花她們有時候也會這樣的,不信你問村長。”

老村長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老大娘啊,你出去的時候看見腳印了沒有?”

老大娘這才一怕大~腿,說道:“媽呀,院子裏沒有腳印啊。對啊,當時我出去的時候沒有看見腳印啊。難道說,給我們餃子的不是人,是鬼把餃子放到窗台上的?我的媽啊,我們老兩口可沒做虧心事啊!”

老村長一拍桌子,罵道:“什麽鬼不鬼的,你是村長的老伴,怎麽一天天這麽迷信?”

我感覺又無奈又好笑,趕忙說道:“不是鬼,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很大,應該把這個人的腳印覆蓋了。餃子昨天晚上就應該放在窗台上了,等你醒來的時候,那個人早已經不在了。”

“可!”老大娘還有些憂心忡忡的,似乎有些害怕:“可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麽啊,為什麽要把人肉的餃子端給我們啊,這,這不是那個變~態凶手幹的吧。造孽啊,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咱們頭溝子村,要不安寧了啊!”

老大娘的這句話說到了重點,頭溝子村要不安寧了。

我閉上了眼睛,一邊用手揪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則是深深的思考著幾起拋屍案。剛開始的時候,凶手將一條大~腿隨意的扔在了路邊。接著,凶手將一隻胳膊插在了雪地裏。緊接著是昨晚上的血字,和今天的人肉餃子。

其實凶手從一開始的時候,似乎就想要讓警方關注到這件事情。從將第一條大~腿扔在路邊的時候,凶手就想要讓我們看到。如果凶手真的想要把屍體藏好的話,那麽大可以扔到田野的深處,可凶手並沒有這樣做。

可凶手並不享受虐殺別人的快~感,那麽,凶手為什麽故意要把自己裝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凶手,要故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心裏扭曲的變~態呢?凶手故意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又會是為了什麽呢?

我的腦海中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些什麽,可這條線索斷了最重要的一環,讓我沒有辦法把整個案子都聯係起來。

“把這些肉餡都挑出來!”我看著盆子裏滿滿一盆的餃子,對眾人說道:“我們要搞清楚,這裏的肉量到底有多少,大概會是整具屍體的多少。這些肉塊,到底是屍體的什麽部位,死者到底是誰?”

說話間,幾個人點了點頭。

那警察小哥說什麽也不想在這裏呆著了,要趕緊拿上證物回市局去。就連老村長留他吃了飯走,他說什麽也不答應了。有了剛才的那件事情,估計他連胃都快吐出來了。拗不過這名警察,村長隻好給他帶了幾個餅子,讓他餓了的時候在路上吃。

而我們則是蹲在院子裏,開始將餃子裏麵的肉餡一個個挑出來在一個盆子裏。從餃子的數量上看,足足夠七八個人來吃的。粗略的數一下,估計得有二百來個。老大娘也沒有浪費,知道我們這些年輕後生吃的多,那是把這攏共二百多個餃子全煮上了。

從裏麵弄出來的肉看,這些肉剁的並不是很碎,準確來說還是叫肉塊來的合適。不過想想也能知道,如果凶手要把人肉剁成肉餡的話,那一定會發出剁肉餡的聲音,這鄰裏之間一定會聽到。

可如果要把這些肉弄成肉塊的話,就不需要那麽大的力量了。看著餃子的數量,凶手應該從昨天下午的時候就開始切肉塊做餃子餡兒,然後和麵包餃子了。看這餃子個頭的大小,如果都是凶手一個人來完成的話,恐怕怎麽也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我之前懷疑過老夏,因為老夏是個屠夫,而且符合犯罪側寫。可當出現狗之後,我覺得凶手可能不是老夏,而是二小。因為德國黑背很聽主人的話,就算被人利用,也不會恰巧把死者的胳膊咬下來而不動其他的部位。

於是我覺得凶手不應該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我曾懷疑二小和老夏聯合起來殺人。而我之所以表現的不動聲色,就是為了讓兩個人不會起疑。可現在,老夏和二小明顯不會有這樣的時間來做這種事情。

從餃子皮上來看,皮薄新鮮,明顯能夠看出不是放了很長時間的餃子。餃子放置太長時間,解凍後餃子皮很容易破裂,可這麽多的餃子,僅僅有幾個餃子皮破裂了。

那麽,這個凶手到底是誰呢?為什麽我每次懷疑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出現新的證據將我的思路打斷呢?

幾個人依舊挑著餃子裏麵的肉塊,穀琛說道:“這餃子可真多,這肉得有多少斤的。”

我們將這些人肉放在另一個大盆子裏,此刻已經有半盆子了。從這些肉塊上來看,被煮熟後,其實很難看出到底是人肉還是其餘的什麽肉。

想到了這裏,我對著眾人說道:“我說,你們就偷著笑吧,這才隻吃了一個。如果那警察小哥命沒有這麽好,到最後一個才吃出帶著乳~頭的人肉的話,那這一盆的餃子,可就全都落在我們的肚子裏了,我可是記得,大家都說好吃的……”

聽到了我的話,幾個人都是變顏變色的,關增彬更是罵道:“滾!”

可這個字話音還沒有落下,關增彬就將頭一扭,又哇哇的吐了起來。

不久後,我們終於將所有的肉餡都弄了出來。從外觀上看,也隻有那一個肉塊帶著明顯的人體特征,其餘的肉塊也看不出什麽特征來。除了那個帶著乳~頭的肉塊較大之外,其餘的肉塊相對較小。想必,凶手是故意這樣做的。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隻吃了第二個,我們就吃出了這個餃子來。

我們可以想到凶手想要的畫麵,當我們吃了一多半的時候,有人吃出了一個人的乳~頭來,我們將會是一種怎樣窘迫的表情。

“稱一稱有多重吧。”

我站起了身子,對老村長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