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穀琛的話,我心裏不由的一驚。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關增彬竟然會這樣的死去。雖然我平時的時候喜歡調侃她,喜歡開她的玩笑,可我怎麽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我的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和她相處的畫麵,眼淚不覺的就掉了下來。

原本是最膽小懦弱,最不可能的那個人,竟然是策劃了這一係列自殺案的人。關如果當初是我選擇跟蹤周國的話,關增彬就不會有危險。

“關增彬,她是怎麽死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我緩緩的問道。

“啥?你說什麽呢?”穀琛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告訴你關增彬死了,她隻是睡著了,看樣子沒什麽事情,但是周國已經沒有了脈搏和心跳,但是他的身體還有溫度,似乎死了沒有多長時間,我已經打了120,你趕快過來吧。”

我趕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這都是些什麽事情,這穀琛真是大喘氣啊。

“聽你的聲音似乎剛哭過?”穀琛調侃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

“滾犢子!”我罵道:“保護好現場,等市局的人去了再說。”

有人曾經說過,虛驚一場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比什麽五彩繽紛一帆風順都要來的好的多。此刻我是深有體會,我懸著的一顆心也掉了下來。我內心甚至有一種竊喜,盡管我知道,周國已經死去了。

魯迅說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人就是這樣,畢竟周國和我毫無交集,如果我不是查案子的人,或許周國隻會成為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當我來到周國家裏的,關增彬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她的樣子還迷迷糊糊的。她摸著自己的頭,輕輕的搖晃著。看起來周國並沒有痛下殺手,而是選擇了用迷~藥將關增彬迷倒。

我拍了拍關增彬的肩膀,然後說道:“沒事情吧?”

關增彬抬起頭看了看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我跟蹤周國到這裏的時候,看到了他用鑰匙開門,而在鑰匙的掛件上,有一小塊拚圖。那拚圖正是王一曼罐子裏的拚圖,我想,他一定不會想到警方竟然會將所有的拚圖都找到……”

“然後呢,你怎麽會被迷倒呢?”我輕輕的幫她按摩著太陽穴,然後問到。

關增彬歎口氣,然後說道:“他開門走了進去,卻並沒有關門,於是我想過去看看情況,便走到了大門處四處張望。可突然,我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然後頭就暈暈乎乎的,手腳也不聽使喚。”

“你在這裏休息,我進去看看。”說著,我便往屋子裏麵走去。

關增彬站了起來,說道:“一起吧。”

按道理來說,周國完全沒有必要自殺。以他的知識儲備量來看,不會不明白在他現在受到《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而且那些人都是自殺,就算周國有教唆他人自殺的行為,但也絕對不會受到多麽嚴厲的處罰。

那麽周國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這其中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我和關增彬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屋子裏,穀琛此刻正在查看屋子裏的情況,見到我們進來,穀琛說道:“剛才我在屋子裏找了一圈,發現了這個箱子。”

說著,穀琛從腳下提起了一個圓形的裝餅幹的鐵盒子,他將上麵的蓋子打開,我們看到了裏麵的東西。裏麵裝著一個手表,一支毛筆,一個空空的薯片的包裝袋,還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加上他鑰匙掛鏈上的拚圖,所有人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手表是高睿的,毛筆是李誌南的,薯片的包裝袋是馬力亮的,而那拚圖則是王一曼的。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四個人的死一定和周國有關係了。我一邊端著這個圓形的鐵盒,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平房,地麵還是粗糙的水泥地,而且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看樣子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了。往四周看去,牆皮大~片大~片的剝落,剩餘的牆皮上有被雨水侵蝕而留下的綠色印記,這說明這平房屋頂漏水。

而屋內的陳設也都說明,周國家裏很是貧窮。

我突然想到了那消失的兩千萬,看著周國的家裏一貧如洗,我似乎明白了什麽。聽張雪說,周國的母親似乎有重病,那麽想要治好她的母親,必須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那麽周國為什麽會找到那五個人,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周國要用這兩千萬來救自己母親的命,那麽這個計劃很可能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從周國的地址來看,足以能夠將這幾個地點連接起來。隻是不知道周國為什麽會找到這幾個人,是隨機選擇的還是挑選過了的。

一張床放在一角,床旁邊是一個圓形的門,看起來是分為了裏外兩間屋子的。周國的屍體此刻就在床~上,他穿著的依舊是校服,旁邊是他破舊的書包。床邊有一張圓桌,上麵放著兩杯水,都沒有喝完,剩下了小半杯。

關增彬爬上了床,看著周國。我看著關增彬,她臉上露出了一種莫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惆悵和糾結,我想關增彬應該知道,如果周國在那個時候想要殺了關增彬,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周國並沒有這樣做。

這是因為什麽原因,是因為周國隻會自殺或者教唆別人自殺麽?

關增彬聞了聞周國的嘴唇,用手指將其的嘴唇翻開,我們可以看到周國的嘴唇鮮豔,紅的發紫,看樣子依舊是氰化物中毒所引起的。會不會桌子上的兩杯水中,就會有一杯是氰化鉀的溶液呢?

穀琛見我看著那兩個水杯,頓時一拍大~腿,說道:“難道說周國喝錯了,他本來是想要毒死關增彬的?”

關增彬發現了周國鑰匙上的拚圖,期間用了沒有幾分鍾,便到門口去查看。如果周國要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配置迷~藥並且將關增彬迷倒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麽,就隻有一個答案,周國是故意這麽做的。

周國是故意想讓關增彬發現他的!

“沒錯,應該是氰化物中

毒。”關增彬緩緩說道:“如果不錯的話,應該是氰化鉀。那麽就可以確定,周國之前說了謊,他是偷氰化鉀的人,所以提前動了手腳,別人都不知道。況且周國在學校裏向來都很懦弱膽小,幾乎不會有人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有些人喜歡隱藏自己,有些人卻喜歡剖開自己給別人看。很顯然,周國屬於前者。或許在周國傻笑的背後是別人看不透的他的心,張雪曾經說過,周國的夢想就是讓自己的母親好起來,那麽,兩千萬或許能夠找到了。

那麽,周國的母親現在在哪裏?

我走進了裏屋,裏屋的麵積比起外屋來更小,有一個衣櫃一張床,上麵一張床~上桌,桌子上放著還沒有繡完的一副十字繡。旁邊是一副床褥,此刻被疊的整整齊齊的。從床不同地方的凹陷程度來看,曾經有一個人在床靠近牆邊的部分睡了很多年。

“穀琛。”我喊道:“你進來的時候看到人了麽?”

穀琛在外麵回答道:“沒有,隻有周國和關增彬,沒有看到第三個人。”

說話間,隻聽到外麵警笛聲大作,應該是小劉帶著人來了。果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們來了。”

我從屋子裏走了出去,看到小劉帶著市局的人已經趕到了。

“有什麽發現沒有。”小劉問道。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對眾人說道:“很奇怪的一點,周國的母親到哪裏去了。周國有一個偏癱的母親,行動不便,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根本不可能自己行動,而且看桌子上還有尚未繡完的十字繡,看上麵的落灰,好像離開很久了,她幹什麽去了?”

眾人不解,就在這個時候,小劉突然說道:“你們看,這裏的這張彩票看好像是一個星期前的二等獎獎啊。”

說著,小劉拿起了那一張彩票,給我們看,他繼續說道:“沒錯,我記得清楚,難道周國中了彩票?”

我幾步走了上前,看著這張彩票,我的腦海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麵。

“這次的頭獎和二等獎都多少錢?”我問道。

小劉看起來對彩票很有研究,他說道:“一等獎八千萬一名,二等獎兩千萬兩名。”

“兩千萬?”我說道。

小劉懊惱的說道:“是啊,二等獎兩千萬,我靠,我都買了三年彩票了,毛線都沒中,難道用我的生日下注就是不行?”

白了小劉一眼,我立刻對幾個人說道:“小劉,你立刻查一下周國母親的下落,穀琛,你跟我來一下。”

“什麽事情?”穀琛問道。

我回答道:“找李賢。”

李賢曾經說過他之前的賭友中彩票賺了兩千萬,如果說有什麽辦法能夠把錢洗白的話,買彩票無疑是其中的一種辦法,如果是利用這種辦法的話,周國的母親可能已經被送去治療了,而周國一死之後,我們將毫無辦法。

周國必須死,因為必須要有人對這件事情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