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沒有星星,月亮隻剩下了一個彎彎的月牙兒。有人曾經告訴過我,這叫做危月燕,居玄武尾部。

危月燕,大凶,諸事不宜。

衛長豐所提到的墳墓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從側麵看去,一個盜洞四四方方的打在了地麵之上,能容納一個人進入。我不太懂墓穴規格,但也能看出,下麵的空間格局應該不小,應該是由多個墓室組成的。

低頭往下看去,便見這盜洞下麵漆黑一團,深不見底。趙明坤打開手電向下照射,卻也是難以窺得全貌,唯見長長的盜洞壁上被挖出了一個個的小坑,看來是方便攀爬的。

看來這幫盜墓賊將這裏當作了他們的據點,如果不是衛長豐給我發短信,警方想要找到這裏真可謂是難上加難。

我和趙明坤對視了一眼,趙明坤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下去看看,我走在前麵,你跟著我。”

說著,趙明坤向我扔來了一把匕首。

鋒利的匕首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我可不敢用手去接。直到匕首落在地上,我才撿了起來。

趙明坤搖了搖頭,率先進入了盜洞之中,我也緊跟其後。

這條盜洞以大概四十五度的傾斜角度直通地下,靠近地下的洞壁處被挖出一個個的小~洞,方便人們落腳。長度足足能有三十多米,看樣子是個大墓,一般人下葬可遠遠不會有這麽深。看樣子也非富即貴,怪不得他們麻袋裏能有那麽多的明器。

盜洞的盡頭是一間墓室,空間並不大,約有十幾平米的大小。一口棺材擺在裏麵,棺蓋已經被人打開,但裏麵並沒有屍體。裏麵隻有一團已經腐爛發臭了的類似於衣服的東西,看樣子應該隻是一個衣冠塚。

墓室的一側有一扇圓形的石門,不知道通往哪裏。

我用手電四處照去,發現地麵上有細細點點的血跡,一路通向石門。

“有打鬥過的痕跡。”我對趙明坤說道:“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肯定打起來了。”

趙明坤率先打開了推開了石門:“跟著我。”

石門後麵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可能通向墓穴的主墓室,也可能是另一個耳室。我們沿著這條血跡一路往前走,發現這墓室竟然出現了三條岔道。用手電筒去照,光線也不足以將岔道看個通透,手電光線盡頭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血跡是順著左邊的岔道進去的,此番第一次下墓,也不知道墓穴的構造,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趙明坤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跟上她。

左麵岔道的盡頭又是一座墓室,墓室中仍然放著一副棺材。血液在棺材的旁邊消失不見了,棺蓋嚴絲合縫的蓋在棺材上,難道,逃到這裏的這個人躲進了棺材裏?

我一手拿著匕首,一手則是小心翼翼的推動著棺蓋,一個人的身子緩緩的露了出來,透過縫隙看去,發現這個人穿著的衣服很熟悉,正是錢三所穿著的衣服,我猛地將棺蓋推了開來,錢三也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錢三的一把匕首便朝我刺了過來,我連忙往後撤去,可速度還是太慢。眼看這把匕首便要刺中我的脖子的時候,一隻手出現在了我

的麵前。定睛一看,趙明坤已經握住了錢三的胳膊。

我的冷汗頓時就驚了下來,如果再晚一點的話,我可能便要命喪黃泉了。

錢三捂著自己的肚子爬了出來。

我看去,錢三的肚子上被人劃開了一個長口子,之前通道裏的血跡便是他的肚子上流下來的。透過指縫看去,能看到他肚子裏正不斷蠕動著的腸子。如果不趕快進行治療,錢三活不了多久了。

“怎麽是你們?”錢三看著我們,有氣無力的說道。

“衛長豐讓我來救他,他說你們四個人中間出了叛徒,誰都不可信。”我說道。

聽到了我的話,錢三哈哈大笑了起來,鮮血從他裂開的嘴裏流出:“別相信衛長豐那個王八蛋的話,我看他才是最可疑的那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問道:“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麽?”

錢三捂著肚子,斷斷續續的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他們六個人,同拜在一個盜墓賊的門下。

他們的師傅在江湖上被人稱作妙手楚爺,因為老楚長著一雙巧妙無比的手,能夠徒手打盜洞,更是玩的一把好匕首,所以得此名號。

楚爺和原配在很早的時候便沒有了感情,一個誕生的女兒並沒有能挽回楚爺的心。他們一直兩地分居,楚爺從未回家看過女兒。

楚爺有個女人,但在年齡上可以當他的女兒。

楚爺的女人沒有名字,楚爺叫他小眉。據說這個女孩還在繈褓當中的時候,便被人遺棄在了路邊。而家裏人遺棄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腳上長著六根腳趾。這並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完全可以做手術去掉,如果他是個男孩的話。

可惜小眉不是個男孩,還長了六根腳趾。

楚爺將繈褓中的嬰兒帶走,然後嬰兒成了他的女人。

錢三和錢二拜師的時候,妙手楚爺四十歲,楚眉二十歲。

二十歲,是一個女人最美豔動人的時候。

錢三聽大蛋講過,楚爺在小眉十五歲的時候,就讓她成為了真正的女人了。錢三發現,楚爺越來越顯老,可楚眉卻越來越年輕漂亮。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小眉都是一頂一的完美。

那些電視裏麵的明星,很多也不如小眉漂亮。尤其是小眉的那一雙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和性~感,每當小眉望向自己的時候,錢三都覺得自己應該在床~上。似乎天空也為他變得更藍,青草也為他變得更香了。

其實有的時候,拜師不一定是衝著學師傅去的,也有可能是衝著師娘去的。

平常的時候,小眉像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上學,上課,可晚上的時候,小眉就會變成楚爺的禁臠。

錢二和錢三當時二十六歲,但卻有一個二十歲的師娘。

每天晚上的時候,錢三的下麵硬~梆~梆的,錢三知道,他的下麵其實住著一個人。他用手握著下麵的時候,腦海裏就跑上來一個人。錢三之前有過女人,可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得上小眉。

他和錢二說:“總有一天,我要嚐嚐這小娘們的味道。她的臉蛋可真小,真可愛,我要好好的舔一舔。也不知道什麽

時候有這個機會,她會不會看上我?”

錢二摸了摸自己僅僅二十歲便快掉光的頭發,呆呆的說道:“你看你頭發都快掉光了,一看腎就不好,小眉性~欲這麽旺~盛的女人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你就不想啊,哥?”錢三問道。

“想。”錢二說道:“不過的想個辦法。”

半年後,老六拜師。

六個徒弟到齊了。老大大蛋,老二衛長豐,老三三兒,老四錢二,老五錢三,老幺老六。

要想得到小眉,師傅必須得死。

五年前,楚爺的四十二歲生日。

這是最好的動手機會——小眉因為上大學的緣故,沒有辦法趕回來為楚爺慶壽,所以隻有六兄弟為楚爺慶壽。

楚爺端起了酒杯:“今天沒有娘們,咱們能放開了喝啊。”

“我作為大哥。”大蛋端起了酒杯:“我先祝師傅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我祝師傅招財進寶,日進鬥金。”

“我祝師傅良宵苦夜短,康壽歲月長。”

六個師兄弟輪流祝酒。

楚爺很高興:“哈哈,老大從小就跟著我,老二也跟了我十來年了,錢二錢三也跟了我有兩年了,隻有老六日子稍短,剛來不久。我這輩子沒有兒子,但我是真把你們當作親兒子來看的,我沒有什麽本事,唯有盜墓耍刀算是一把好手,我會的,都教給你們了。”

“師傅,來,再幹一杯!”眾人紛紛祝酒。

這一夜,楚爺喝的醉醺醺的。幾個徒弟紛紛上去攙扶,然後把楚爺攙扶在了地板上。

大蛋坐在楚老爺的身上,死死的掐著他的脖子。

其餘幾個師兄弟趕忙抓~住楚爺的四肢。

“老六,你來的時間最短,一刀砍了他”幾個人紛紛喊著站在一旁傻眼的老六。

錢二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才終於弄明白其餘幾個師兄弟也早就想上師娘了。現在唯一沒有解決的一個便是老六了,但所有人都明白,現在這個局麵,老六如果不從的話,他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況且,老六才來了半年,和楚爺能有什麽感情,再說了,到時候上小眉的時候,不也有他的一份麽。現在五個人都動手了,隻差老六了,如果老六也動了手,這六個人從此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無論日後被楚爺的朋友複仇,還是被警方抓獲,六個人都是殺人犯,誰也跑不了。

“快動手!”錢二喊道。

老六緩緩的走了過來,掏出了師傅交給他的那一把匕首。

老六的手緩緩的靠近著,一把匕首在老六的手上顫顫巍巍。

楚爺被掐著脖子,話是從他的牙縫裏緩緩迸出來的:“好你們幾個畜生啊,好啊!殺了啊,殺了我,老子教過你們怎麽用匕首!給老子一個痛快!”

話音剛落,老六的匕首插在了他的胸上。

其餘幾人也都掏出了匕首,刺在了楚爺的身上。

都是致命傷,誰都是凶手。

“會有人報仇的。”這是楚爺最後說的話:“你們能背叛我,總有一天,你們也會背叛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