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麽漂亮的女人住在一起,竟然什麽都不幹,這家夥還是個男人麽?”我看著胡佳佳的照片,搖頭對穀琛和關增彬:“要不胡佳佳在說謊,或者說,這家夥是個玻璃?”

坐在副駕駛上的關增彬回頭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和你一樣流氓麽?柳下惠不行啊,人家就是人品好,否則胡佳佳怎麽會讓他住進來。再看看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和人家這麽一比,下~流……”

穀琛一邊開車趕往發現屍體的地點,一邊說道:“那豈不是說胡佳佳還有危險?如果真是凶手殺錯了人,難道不會第二次殺人?”

“我會給邵組長打電話,申請保護胡佳佳,直到我們將凶手逮捕歸案為止。”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關增彬雙手抱肩:“胡佳佳這個人還真不簡單,總招惹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聳聳肩:“長得好看身材火辣的女人才行,你覺得有變~態狂喜歡貧乳女孩麽?”

“滾!”

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這句話說的誠然不錯。但這顆良心需要工作人員定期的疏通和維護,不然便會罹患心血管堵塞。往往你能從一個城市的下水道中發現很多有意思的東西,這裏有孩子們的玩具,有用過的避~孕套,有老太太的假牙,有新婚夫婦的鑽石戒指。

或者,可能有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

青島的下水道係統可以容納一輛轎車開過,雖然該城市的下水道係統比不上青島,但並排走兩個人是可以的。因為率先發現屍體的便是兩名負責維修和疏通地下道的兩名工人。

這並不是什麽好活,那種臭味是深入骨髓的,似乎一天洗八遍澡也難以將身上的臭味消除掉。

最近天氣炎熱,很少降雨。下水道中又臭又熱,像是一個高溫毒氣室,兩名工人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快速的掠過這條地下網絡。其實他們的工作有風險,而最大的風險不是來自於突然的洪水,而是來自於突然出現的人。

兩名工人不止一次幻想過,如果下一個路口發現一個人的話,他們該怎麽辦。

他們知道,進入這裏的人,除了他們,還有一種人——逃犯。

於是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手電筒光線所及之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爬在地上。

他們大氣也不敢呼,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因為他們看清楚了,趴在地上的,是一個人影。

“逃犯也是人,大不了拚了唄。”小高記得自己之前是這樣說的。

可現在的小高,別說拚命,連腳都抬不起來了。有些人總以為自己的膽子大,其實人對未知總是充滿了恐懼,盡管兩個人發現,三分鍾過去了,這個趴在地上的人影一動也不動。

“充~氣~娃~娃?”小高扭頭對老李說道。

“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李同樣小聲的說道。

“一起。”小高說道。

腳步聲回蕩在下水道

中,兩個人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胸口中跳出來了。隨著手電筒光線的靠近,這東西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一股惡臭味同時飄蕩了過來,這的確是個人,確切的說,這是一個死人。

“媽呀!”小高的尖叫聲在下水道中傳出去了很遠,但聽到的隻有兩人一屍而已。

“你他~媽~的一驚一乍的幹啥!”老李心有餘悸,手上的手電筒不住的顫抖。

“這屍體,這屍體沒有頭啊!”小高哆哆嗦嗦的說道。

然而沒有人敢將屍體搬出來,因為小高描述的過於惡心。現場的那些警察顯得猶猶豫豫的,誰也不想將這個惡心的差事落在自己的頭上。

穀琛罵了一句娘,說道:“不就是搬個屍體出來麽,給我身衣服,我去。”

半個小時後,穀琛重新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這味道。”穀琛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遠處垃圾桶旁嘔吐。

屍體擺在了我們的麵前,當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我才發現小高竟然是個保守派。因為這具屍體實在是太惡心,這種惡心的衝擊是多方麵的。

從外觀上看,這具屍體已經出現了腐敗巨人觀的現象,肚子漲的和皮球一個樣,內髒都被從脖子處擠了出來,整個屍體已經發黑,不少的地方的皮膚組織已經開始脫落,一些皮肉上,白色的蛆蟲正在腐爛的部位翻滾著,像是在暢遊一般。

從氣味上聞,那種特有的屍臭味似乎能越過人的鼻子直擊人的靈魂一般,與這屍體相比,什麽王致和臭豆腐,什麽鯡魚罐頭就好像是小巫見大巫。刺激性的氣體似乎讓人喝了假酒一樣,不停的衝擊著大腦。

在場的人中沒有幾個能接受的了如此的靈魂折磨,四周已經吐成一片了,我強忍著肚子中翻滾的胃液:“有沒有好心人,我需要一個防毒麵具,口罩這種東西擋不住毒氣的……”

關增彬卻是走上前去,用鑷子夾起了一條蛆蟲,隻見這條蛆蟲在鑷子中來回擺動,想要逃脫,此刻我真是害怕關增彬像是貝爺一樣將這蟲子放入口中,但好在關增彬表現的還算正常:“出現了蛆蟲階段,不過從下水道特殊的環境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兩到三天左右,可能更短,畢竟下水道又熱又潮。”

“看屍體脖頸處的情況,應該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下來的,和張明亮的那顆人頭上的傷口基本上是吻合的,如此看來的話,應該是張明亮的屍體。”關增彬就蹲在屍體的旁邊,自顧自的說著話,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惡心:“不過最好還是驗一下DNA。”

“將屍體帶回去,帶到殯儀館去。”關增彬很是幹練的說道。

我和穀琛站在一旁麵麵相覷,法~醫啊,就算隻有十九歲,那也是法~醫啊,麵對這麽惡心的屍體,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吾等實在是佩服無比。

“這姑娘,厲害……”穀琛看著屍體說道:“剛才太黑了沒看清,不行了,我還得吐一會兒去……”

解剖屍體的時候,穀琛去廁所洗了不下八次手,但即便是

這樣,穀琛說自己仍然能問道自己手上的那股濃濃的屍臭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這小子給整的魔症了。但關增彬就顯得輕鬆的多,似乎根本無所謂。

也不知道日後關增彬的老公為其帶上結婚戒指並親吻她手背的時候,會不會大喊一聲:“臥~槽!這手有毒!”

麵對這具屍體,我也看不出有什麽好解剖的了,因為基本上已經是爛完了。為了不汙染自己的眼睛,我還是到外麵等著去吧。穀琛再一次的洗手回來,他已經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我差點就沒抓屎來掩蓋屍臭味了。”

“我勸你還是洗洗澡吧……”我很陳懇的說道:“我覺得你主要問題不在手,而在於身子,你背屍體出來的時候,可沒少挨吧……”

到晚上的時候,關增彬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

關增彬一邊用香菜搓手,一邊對我說道:“死者確定是張明亮無疑,DNA完全吻合,張明亮算是囫圇成了個完整的了。雖然屍體大麵積腐敗,但還是能得出張明亮的確做了變性手術的結論,的確是在死前就將下麵的東西全部切除掉了。”

“死亡時間不好精確,但是按照頭顱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前天夜裏十一點到昨天淩晨疑一點鍾死亡的,死因判斷為被人用什麽鋒利的武器直接將頭顱斬落了下來。從之前樓中的血液痕跡來看,基本能證實這一點。”

“隻不過現場的血液量似乎有點多,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關增彬說道。

“辛苦了。”我是發自內心的說道:“一個女孩子獨自一個人麵對這惡心的屍體,實在是常人所做不到的。”

關增彬繼續碾碎著手上的香菜葉子,然後說道:“難得啊,我的吳小隊長,從你嘴裏說出誇人的句子,比中五百萬難度不小吧,穀琛呢?”

我聳了聳肩:“那小子快把自己一層皮都洗掉了……”

“他個武警,當然沒見過這麽腐敗的屍體了,以後有他瞧得。”關增彬將香菜葉子扔進垃圾桶裏,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瓶醋倒在手上:“對了,屍檢的時候我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差點就疏漏了。”

“什麽重要的線索?”我趕忙問道。

關增彬一邊用醋洗手,一邊說道:“其實我挺好奇那個變性手術的,於是就多觀察了一會兒,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麽。有人強~奸了張明亮,在張明亮的人工陰~道中,我收集到了少量的已經成了斑狀的精~液。”

我的腦海中猛地想起了胡佳佳收到的那份威脅信件:總有一天,我要強~奸了你,然後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用你的頭顱寫字。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凶手當夜並沒有發現自己強~奸的這個人竟然是一名變性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看來,我們的重點得落在胡佳佳身上了。”關增彬說道:“或許我們能從她身上查到跟蹤狂的下落。”

“還有那個被陷阱困住的年輕人,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我揪著自己的頭發說道:“我們的人手不夠,得讓邵組長幫我們了。”

(本章完)